陆执还没说话,池矜献便抬起眼睛兀自继续下去:“所以以后就这样吧,不要再来往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池绥他们一早就对池矜献说过陆家很不好的言论,在最初的时候还说过哪怕他们不反对池矜献追着陆执,但也不希望他和陆家有所牵连,连原斯白对此的态度都很强硬。

所以池矜献知道些陆家的情况,可不论这里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池矜献都是一个一旦想通就很难再回头的人。

况且……那天陆执说的话太重了,不是他今天表现出了真诚便能够一笔勾销的。

哪怕喜欢是一种本能控制不住,可池矜献也已经将这股喜欢往回收了,他根本不会再往前踏出一步。

……说白了就是不敢。

受了伤害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变成惊弓之鸟,毕竟一旦经历第二次,那就可能再也无法痊愈。

陆执动了动唇,没说出话。

池矜献从凳子上站起来,声音闷闷地说:“你住院不是我造成的,是你……先吓我,所以我不负责,我也不照顾你。”

想了想,他又说:“你没家人在这儿,我会让景哥给你送饭的。”

说完池矜献便不想多留,转身开始往门口走。

陆执下意识掀了被子,后又强行忍住没动,只忙问:“你喜欢他吗?”

池矜献脚步微顿,没回答。陆执便呼吸发沉地呼了口气,后说:“小池,昨晚是我不对,我又发疯了。我不该吻你,还把你吓哭,更不该咬你……只是我刚开始没有意识到你生病,后来意识到让你回去就来不及了,所以咬了你。”

“……你别生气。”

他的声调以及语气都含着可怜,但池矜献只是淡淡“嗯”了声,犹如丝毫不在乎一般。

而后他从外面关上病房门,说:“我走了。”

顷刻间,整个病房里便只剩下了陆执一个人。

他几乎是有些失神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识里、心里全是池矜献的“我走了”三个字。

高考结束后,池矜献给了他最后一封信,上面最后一句话也是“我走了”。

他还说明天与玫瑰,你都会拥有。

可是,陆执已经尽力在接触明天的尾巴了,却怎么也抓不住那枝玫瑰。

早八点,窗外的初阳在天上射下第一道发光的光线,映在了玻璃上。

陆执呼吸忍不住地轻颤,他曲起膝盖,将脸深深地埋进去,安静的似要成为一尊雕像,外面的光丝毫照不到他。

……

在路上时池矜献给叶辽他们发了消息,问他们有没有醒,醒了的话就给他们带饭。

得到了“已醒”以及“现金我好爱你”的答复,池矜献就无奈地笑了声,收起手机去买他们点名的饭菜。

可路上却碰到了齐岳。

“……现金。”在寥寥无几的早上校园里,齐岳显得是那样局促不安。

池矜献停下脚步,方才嘴角的那抹笑瞬间落下去,变成了面无表情。

他没说话,齐岳便更踌躇不前了:“昨晚,我没想……”

“你就是想趁人之危。”池矜献打断他,声色有些泛凉,没有一点平常温和的气质,齐岳有些发愣。

池矜献蹙着眉头,道:“我已经明确说过了不要你帮我,犯病的人是没有力气的,不然我真的会跟你动手。”

他的表情很严肃,这两年里他还从未表现出过这副样子。齐岳自动失去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