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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有一种错觉,姜氏并不是真的想要和离,毕竟为赵家倾尽半生心血,却换来仃孑然一身,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思来想去,林秋曼决定在诉状上留些余地。

二人再次见面已经是四天后了,她们跟上回一样在梨园的冬字号房间聚头,莲心和吴氏则在隔壁等候差遣。

今天姜氏穿得要年轻些,甚至还擦了脂粉遮掩气色,她的心情似乎不错,温和道:“二娘把诉状带来了吗?”

林秋曼:“带来了。”

宣纸在桌面上铺开,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迹,工整地写着:

氏年四十九,成婚三十五载,半生操劳无子,疲于妻妾相争,自请下堂全吾颜面。

寥寥数笔道尽了姜氏无奈一生。

许是被状纸触动了什么,姜氏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站不住。

林秋曼连忙扶住她,她神情恍惚道:“二娘真是刀笔锋利,寥寥数笔直戳我心,哪怕是一字千金也算值当。”

林秋曼叹道:“娘子对赵大郎还有情,是吗?”

姜氏没有说话,两眼空洞,心神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

突听外头传来鼓板声,楼下戏目开场,姜氏回过神儿来,上前推开窗户,一改先前的颓然,说道:“今日是状元媒,讲的是杨延昭和柴郡主的故事。”

林秋曼走上前观望。

底下坐满了人,一出场的是净角,画着奸白脸,唱腔浑厚霸气。

她虽对戏曲没甚兴趣,但还是耐着性子站在姜氏身边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