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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家里的支柱, 她自然怕你走。”

“正是, 可奴也冤枉,自此以后, 婆母常常指桑骂槐,日子久了奴也寒了心。奴这般操持,没换来她一句夸赞, 反倒还骂奴不知廉耻,奴实在气不过, 便与她发生了争执。”

林秋曼同情道:“你俩都不容易。”

丘娘子叹了口气, “吵过之后她便松口了, 奴往哪里去都行, 但幼子一定得留在王家。可那是奴身上掉下来的肉, 哪舍得把他留下。奴实在为难, 找了里正说理, 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求二娘替奴解解这道难题。”

林秋曼轻轻摩挲茶碗边缘,深思道:“你若继续留在王家, 光靠你一人养活婆母和幼子也不容易。若改嫁他人,婆母又不愿意你把王家独苗带走,留下婆孙无异于死路一条,你也不舍得与幼子分离。”

丘娘子:“所以里正也很为难,拿不出个协调的主意来。”

林秋曼:“这事若是闹到公堂上,你可有想好了怎么应付吗?”

丘娘子:“奴倒不怕闹到公堂上,只是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她好歹是幼子的祖母,又孤家寡人的,撕得太难看,让人戳脊梁骨。”

林秋曼赞赏道:“倒是个识大体的娘子,你这事急不得,先容我慢慢琢磨,若能找里正把事情料理了自然是极好的,一家人闹到公堂上伤感情,又都是孤儿寡母,相处了这么些年大家都不容易。”

丘娘子点头。

林秋曼又道:“你家住哪里,我得空了去一趟。”

丘娘子受宠若惊,“那哪能劳烦二娘来回奔波,你好好的士族娘子,岂能去那些腌臜地方。”

林秋曼笑道:“这便是偏见,天子脚下,哪个地方都去得。”

丘娘子还有些犹豫。

林秋曼:“还有何难言之隐?”

丘娘子局促难堪道:“奴家徒四壁,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二娘做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