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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娘子果决道:“奴不回娘家!奴带着阿芫靠绣活讨生活,虽然艰苦,但至少能活得像个人样儿。”

“你能接绣活?”

“能接!只要能脱离刘大郎,奴就不怕苦!”

林秋曼瞅着跳跃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卫娘子眼巴巴地望着她,既紧张又振奋道:“奴担心的是这类小事官府是不会管的,故一直没去报官,二娘你真有办法吗?”

林秋曼正色道:“咱们东县明府是一个开明的人,只要你有理,就不怕上公堂。不过十五已过,等到放告得初一了。我先把诉状替你写上,这段时日你先回去,不要漏了嘴,快到月底时再把阿芫接到娘家避避,谨防刘大郎逼急了打人出意外。”

卫娘子激动道:“多谢二娘!”

林秋曼:“你先莫急着谢,在这里歇一晚,明儿仔细考虑清楚,是否要走这条路。毕竟往后全靠你自己讨生活,一个女郎家在这世道靠自己养孩子是极其不易的。”

卫娘子点头。

林秋曼继续道:“倘若你做了决断,就莫要回头,不要像以前那样旁人一劝,你就心软,若再像这般,谁都救不了你。”

卫娘子:“奴这回是彻底寒了心的。”

林秋曼:“你现在情绪不稳,暂且不要做任何决定,好好歇一晚,待明日冷静,自然就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了。”

接下来两人又细说了阵儿,稍后张氏把卫娘子带下去歇息,安顿好后,张氏回来说道:“这个卫娘子实在可怜,摊上这样的夫家,简直生不如死。”

林秋曼没有吭声。

倘若家暴发生在现代社会,像卫娘子那样委曲求全,她一定会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经历过黎大郎触柱自己被抓后,她对这个时代的女性更多了几分怜悯。

在封建男权社会,女人在婚姻中犹如衣物般是毫无地位可言的,能不能过得幸福,全靠男方的人品良心。

先前李珣逼她背《陈律》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她现在要收敛谨慎得多,吃过几回亏,总是会长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