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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像木头似的望着跳跃的烛火,心里头悔得要命。

其实替程娘子赎身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拿到了她的卖身契,把她送进华阳馆学绣艺,往后脱离娘家人便有各种可能。

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被她给疏忽了。

林秋曼挫败地捂住脸颊,越想越觉得懊悔,最后索性扇了自己两耳刮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令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不是圣母,对程娘子的遭遇虽生同情,却也没到真情实感的地步,只是觉得她们很相像。

重男轻女这个话题委实沉重,更何况在这个封建时代。

哪怕是现代社会,在某些父母心中,仍旧是存在的。

好比她生前的那个家。

明明都是亲生的,父母对待弟弟的感情就是不一样,总是叫她让着小的。

但凡有什么东西,首先是弟弟的,在那个家里她仿佛是多余的。

如果她想要什么东西,就得哭闹,去争抢,要不然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她。

想到生前不愉快的经历,林秋曼是深恶痛绝的。

自小到大她就学会了争强好胜,自私自利,因为没有人会为她考虑。

为了脱离原生家庭,她拼命往上攀爬考985,靠勤工俭学维持学业,没用过家里一分钱。

最终好不容易漂到北京,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结果还没干两年就加班猝死了。

公司赔偿的工伤款全都落到父母手中,买新房给弟弟娶媳妇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