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上边儿决定下来搬战斗机的,宋秩就能作为红星机械厂的特邀工程师,参与到战机拆解的过程中。

所以他不能被杂事儿绊住了脚。

桃桃也没打扰宋秩,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平时她惯常坐的小凳子那儿,手掌托着下巴,观察着黄豆。

黄豆捱着桃桃蹲在地上,用小树枝在地上乱画。

他的小短腿儿固执的、一定要触碰到桃桃身体的随便什么部位,仿佛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似的。与此同时,他用小树枝在地上乱画乱涂的,并无轨迹逻辑而言,一直在重复地刮着……

宋秩注意到桃桃的沉默,主动开口问道:“还在想着白珍珠的事儿?”

桃桃“嗯”了一声,答道:“你也觉得我……很不近人情吗?”

宋秩笑了笑,“农村嘛,有时候是人情大过法理的。我觉得你说得没错啊,当人情已经无法衡量得失的时候,报警处理是正确的。”

桃桃,“我是说——”

突然想起她和白珍珠说那段话时,宋秩并不在场,他是后来才赶回来的——

她就把当时她对白珍珠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宋秩沉默了。

但他手上的活计不停,高举起打铁锤,重重落下,砸在坏掉了又烧红了的铁镐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滋啦——”

宋秩将已经敲打好的铁镐头扔进水缸里,炽热的铁被凉水激出一层水汽,滋滋作响。

他放下打铁锤,走到桃桃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这个我也不好说,因为我是偏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