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第二百章

王怜花将眼睛一闭,笑道:“那好,你来给我治病吧。先跟你说好,我得的病是缺水症,你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喂我喝,我才能醒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给我治病。”

贾珂噗嗤一笑,低头去看王怜花。

他闭目躺在床单上,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神情柔和,头发凌乱地散开,一半都被他压在身下,衣服一件没少,都穿在身上,只是领口有些皱褶。

贾珂想起适才王怜花那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有些发疼,忍不住伸出左手食指,在他的脸颊上细细描摹,想要画出适才那个咬牙切齿的王怜花来,然后将那个王怜花搂在怀里,细细亲吻他脸上每一处僵硬的皮肤,好让他的烦恼和痛苦尽数融化在他的吻里。

王怜花见贾珂只摸他的脸,却不摸其他地方,心中纳闷,睁开眼睛,笑道:“医生,你就是这么给人看病的?”

贾珂并不说话,俯下身去,吻住王怜花的嘴唇,一只手捧着他的脖颈,一只手去脱他的衣服。

王怜花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搂住贾珂的后颈,明白贾珂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他不想做虚构的故事里的人物了。

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为了性|爱所设计的空中楼台似的背景。

这些都是虚假的,只有他们两个是真实的。

他想做贾珂,来安慰他的王怜花。

他这样体贴,王怜花就跟着委屈起来。

就好像一个小孩被讨厌的人打了一拳,他会生气,会愤怒,但不会觉得委屈。可是在意的人过来关心他了,他就会觉得委屈起来。

王怜花本来不想让贾珂发现,他对江玉郎和李莫愁的同情耿耿于怀,所以主动暗示贾珂,今晚来玩一个游戏,但是现在也没法继续装下去了。

他紧紧缠住贾珂,神智宛若一条跨越峡谷的绳子,穿过峡谷的大风将绳子吹的来回晃动,有时绳子重重地打在石壁上,他甚至会生出一种错觉,也许绳子就这样断了,就这样消散在风里了。

他本来不想说的话,在达到极乐的时候,终于说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也要被大风吹散了,在贾珂耳旁喘息道:“贾珂,我好……嗯……好恨……江玉郎……好恨……嗯……恨李莫愁。恨死……恨死……他们了!他们……啊……嗯……他们凭什么……嗯……凭什么……也配……同情……我……哼……我一定要杀死他们……”

贾珂也在喘息,凑过去亲吻王怜花汗涔涔的脸颊,说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杀他们。”

黄药师拿到“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以后,便开始修炼这门武功。他武功极高,人又聪明,不过一个时辰,就练得差不多了。

黄药师爱女情深,自然不敢直接将这新学会的武功,用在女儿身上。

他看不起鲜于通的为人,厌屋及乌,迁怒于华山派众人身上。这当儿正缺人帮他练功,他就去华山派休息的地方,抓了三个华山派的弟子,使出“天绝地灭大慑心眼”,命令他们一人去做一件事。

帐篷东边三十余步远的地方,有几株大松树。黄药师就命令第一个人去爬树。

帐篷的入口掀了起来,黄药师坐在那里,观察爬树那人的一举一动。

爬树那人缓缓而行,向东走去,离着大松树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忽见张无忌走了过来,还向那人打招呼:“封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那人叫作封不寻。

他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看向张无忌,问道:“宋青书?”

张无忌见封不寻目光朦胧,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在看自己身后,心中有点发毛,说道:“我……”

后面的“宋师兄不在这里啊”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封不寻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他的身前,然后向上一跃,攀在了他的身上。

张无忌目瞪口呆。

封不寻沉默不语。

张无忌惊慌失措。

封不寻沉默不语。

张无忌将封不寻甩了下来,向后跃到一株松树后面,叫道:“封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封不寻仍不说话,大步向张无忌走了过来。

他进一步,张无忌退一步,两个人就好像在跳华尔兹似的,非常默契地连着走了七步。

张无忌已经形成惯性,迈完第七步,便要去迈第八步,脚都抬起来了,就见封不寻向上一跃,攀在了一株大松树上,然后专心致志地向树巅爬去,留下张无忌一个人,满脸迷茫地站在树下,仰着头看封不寻爬树。

张无忌呆了半晌,终于给封不寻今天晚上的古怪行为,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封不寻在梦游。他想起从前听人说过,若是看见有人在梦游,决不能立刻叫醒他,不然他可能精神错乱,变成一个傻子,于是轻手轻脚地回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了。

黄药师心想:“我明明命令他爬树,他把张无忌当成宋青书以后,因为宋青书的名字中带有‘书’这个字,他就认为我是要他爬宋青书。看来中了‘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人,只能留下一点神智,但是我的蓉儿太过聪明,所以中了‘天绝地灭大慑心眼’之后,还能冷静地分析局势,然后想出两个巧妙无比的法子,去杀王怜花。”

他分析了一通,走到第二个人面前,命令他去跳舞,随即侧身让开,心想:“那姓封的小子,把‘爬树’理解为‘爬宋青书’,这个跳舞的小子,应该不会把我的分析理解错了。”

然后就见跳舞那人,便如僵尸一般,向前跳去。

登,登,登,登,登。

他连着跳了五下,便即停在原地,不再移动,

黄药师哭笑不得,心想:“我要那小子去爬树,那小子就去爬宋青书,我要这小子去跳舞,这小子就连着跳了五下。这是什么慑心?将人变成傻子的慑心吗?”

黄药师心下无奈,只好去找第三个人,略一沉吟,说道:“你去找个木桶,把自己的脑袋套进去。”心想:“我跟你说得这般详细,你不会再弄错了吧。”

那人缓缓而行,向东走去,很快来到那几株大松树前面,往地上一跪,伸手去摸大松树的树根。

黄药师侧头瞄了一眼脚边的木桶,心想:“难道是我功力不够,所以蓉儿被玉箫道人暗算以后,还是一样的冰雪聪明,而我只能弄出一堆傻瓜和睁眼瞎来?”

又去看找木桶那人,就见他摸着摸着,突然俯下身去,将脑袋抵在一株大松树上。

黄药师瞧得奇怪,过去一看,原来这株大松树有个树洞,找木桶那人似乎把树洞当成了木桶,此刻正跪在地上,努力将脑袋伸进树洞里。

黄药师何时见过这样的傻子,再也无法忍耐,伸手一拍松树树干,树枝哗哗作响,上面的积雪簌簌落了下来。

黄药师顶着一头刚染好的白头发,怒道:“你管这叫木桶?”

那人茫然不觉,背上盖了一层白雪,还在努力地将脑袋伸进那个小小的树洞里。

黄药师在心里默念三遍:“这人是傻子,我不能跟他一般计较。”转过身去,提起木桶,放在那人身边,喝道:“傻瓜,这才是木桶!”

那人将脑袋从树洞里拔了出来,看向黄药师,问道:“你是木桶?”

黄药师怒火上涌,正想将木桶扔到他的脸上,突然发现,他虽然在问“你是木桶?”,但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脚边的木桶。

黄药师冷静下来,抬脚一踢旁边的木桶,说道:“不错,这就是木桶。”

那人一听,连忙举起木桶,口朝下,底朝上,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黄药师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一会儿我须得找个聪明人来实验这慑心,决不能再找这样的傻瓜实验了。”便将这三人所中的“天绝地灭大慑心眼”解开,然后将这三人扔回各自的帐篷里。

这三人醒来以后,对于刚才的事情,没有半点记忆,只当自己一直待在帐篷里呢。他们虽然有些奇怪,身上怎会如此冰冷,但见帐篷里其他人都在呼呼大睡,也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黄药师想要找个聪明人,继续进行他的实验,这可不好找,毕竟他素来独来独往,眼高于顶,根本不和这些人打交道,现下哪里知道,谁是这些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黄药师略一沉吟,心想这些人中,他最熟悉的就是全真七子。全真七子中倒有几个聪明人,不如把他们抓来实验。黄药师当年因为周伯通出言不逊,就打断周伯通的双腿,将他囚禁在山洞里,现在当然也不会看在王重阳的份上,就对全真七子心慈手软,当下迈开大步,来到全真教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