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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夫妻几乎是同时哭喊起来:“大人,我们没杀人,我们冤枉啊大人!”

“既没杀人,何得埋尸?尸从何来?”姚征兰问道。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别想着串供,若无十分把握,会将你们夫妻二人拿来受讯吗?当我们闲得没事不成?”姚征兰断喝道。

于氏夫妇吓得一抖,张桂英用手肘拱了拱于全芳,哭道:“当家的,我来说吧,都是我害了你。”

于全芳伸手抹泪,点了点头。

张桂英交代道:“大约十四年前,我家女儿两岁时,当家的他出去进货,在路上遇到强人打劫,被踢伤□□,从此便不能人道。两年前,独女嫁人,家中惟余我们夫妇,难免寂寞。

“月前一日,当家的外出进货,我侄儿去给客人送货,只我独自在家看铺。这时外头进来一三十左右男子,以言语挑我,还道知晓我当家的不能人道。我问他如何知晓,他却说左右街坊莫不知道。我赶他出去,他却道我苦楚,言语间颇通内帷事。都怪我一时未能把持得住,遂与之成奸。

“事后我悔之不迭,恐他再来,便托病不再去铺中打理生意。谁知他恁般胆大,去铺中不见我,竟翻墙而入,道我若敢对他始乱终弃,他便要去找我那亲家说道说道,教他们知晓他们的儿媳是由怎样贞洁的丈母娘养出来的。我怕连累女儿,只得又与他好,他每有索,也拿私房贴补他。

“八天前的下午,他又来了,只因我私房渐少,恐他不满,着意讨好他。见他事毕躺在床上以银簪搔头,便提议烧水给他沐浴。他欣然应允。我烧好水后,在楼上伺候他沐浴,头发刚洗了一半,他忽言称头晕欲睡,于是匆匆洗毕,让他上床去睡。

“谁知他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我瞧着天都快黑了,去推他起来,推他他也不醒。我这时才看到他嘴角有口涎流出,将枕头湿了大块,面色也隐隐发紫,大着胆子试了试他的鼻息,竟已断气!”

说到此处,张桂英大约又想起当时情景,身子禁不住地直抖,“我吓得六神无主,想去前面铺子找当家的,见铺中还有客人,又不敢去,只得蹲在楼梯口等。等到我当家的关了铺子来到后院,才将事情与他和盘托出。

“当家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上去摸了摸人,确定果真死了。我们夫妻二人惶惶一夜,第二日天将亮,当家的说不若去报官。我怕奸情败露又摊上官司,女儿会被婆家休弃。再加上我虽未害他他却实实地死在我家里,到了官府也未必分辩得清,便坚决不肯。

“后与当家的合议,决定趁下午关锁城门前将其用马车运出城外掩埋。因我夫经常出去进货,城门卫士与我夫妻相熟,几乎不检查我们的马车,遂得成行。到了城外后,又怕尸首万一被人发现,认出死者会追查到我身上,于是又让当家的将他面容损毁,衣衫尽焚,做妥这一切后趁夜去了河口镇。我担心马车在林中留了什么痕迹,为防万一,在大伯家换了一辆驴车回来。”

姚征兰听罢张桂英的交代,沉思片刻,问于全芳:“你夫人与人有私,你知情么?”

于全芳略作迟疑,点了点头,道:“虽则察觉,但因我……我夫人跟着我这一世也是受了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