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江月蝶差点又被他带跑偏,赶紧扯回正题,“但无论我多喜欢,你也不能把手砍下来啊!”

生怕这人再来一句“为什么不能”,江月蝶压根儿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股脑儿地往下说道:“我喜欢你的手,并不代表我就要占有它。要是哪天有人说喜欢你的脸,你还能把头砍下来么?”

两人站定在树底下,谁也没有往马车那儿再行一步。

微风拂过,雪白的衣服上落上了一片枯叶,身后的墨色长发本就束得不紧,此时也被吹得略有些松散。温敛故却好似未觉,抬手绕了下江月蝶耳畔那缕断了一截的头发,顺手帮她别在了而后。

“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呢?”

温敛故的语气理所当然,像是奇怪江月蝶为什么会把自己与他人相提并论。

但江月蝶知道,不是这样的。

也不该是这样的。

心中酸涩又闷得发慌,江月蝶后退一步,垂下眼睛不再去看:“你以后不要随便说这些话了,会被人误会。”

“还有关于你血肉的事情,轻易也不要暴露,你还告诉谁了?楚越宣知道么——算了,总而言之,你小心些。”

“这世上多得是人贪得无厌……不是谁都值得你去救的。”

温敛故扬唇欲语,见到江月蝶难得郑重的神情,又把那些话都压了下去。

“好。”

其实有很多话她不必说,那些事情他早已经历,也早已知晓。

但现在她说了,温敛故听着,微风拂面时,带来了人世间秋天的气息。

这样的时机,刚好。

不必见到他在血海中的脏污满身,也不必见到他被抽骨割肉时的丑陋模样。就这样在一个午后,有花有草,有树影有微风,他们吃了烤鱼,他提起这件事,而江月蝶不安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