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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问,“什么时候跟厂里拿休息,去看看青豆吧。她念叨你不过有点怵回村。”

吴会萍语气邦邦硬:“吃饱穿暖有学上,有什么好看的。”

她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却和别的村里人不一样。她不嚼舌根,不说长短,闷头干活,遇事不哭,对外话极少,对内嘲骂居多,胼手胝足粗声粗气地养儿育女。

她把感情埋进黄土地里,却架不住身体里的母性抽出绿芽。

次日青松七点多起来,门口放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桌上两个透明的塑料袋里爆出新鲜的青菜叶。

再看吴会萍,已是一副整装待发准备进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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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驴车往南弁镇,到镇上站台等车,等了一班又一班。到中午十二点才等到白底红字、写着“南弁-宁城”字样的车开来。

吴会萍一口水没喝,晕车晕得吐了五六回。

四小时后,到达宁城。吴会萍不舍招待所的钱,嘴里还嫌弃青栀:“都是你要跟来,要是没有你,我和你哥倒是可以在汽车站凑合一晚。”

说是这么说,晚饭她唯一允许青松在外花的钱,就是给青栀买了两个茶叶蛋。

她从没坐过这么久的车,连卖票窗口也找不到,青松一路领着她,让她记路,说下次可以来小南城找他们。

吴会萍啐他:“以后再也不来,老老远,鬼才来。”

他们三人从宁城汽车站买了夜班车的票,出发往南城,一路黑得鬼鼻子打拐,像一闭眼就能到达地狱。

吴会萍把青栀按在膝盖上,让她半躺下来,自己则忍了一晚恶心。

到了南城已是上午,青栀一觉醒来精力充沛,问青松可不可以在南城玩一天。

青松还没说话,吴会萍一掌已经拍在了青栀的肩上:“快点走!你姐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