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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傅安洲嘴角噙笑,礼貌对顾弈点头,“学长好,我们确实在看书。”他合上手上的《悉达多》,展示给顾弈。

顾弈看都没看他,又冷声问了青豆一遍:“程青豆,你在干嘛?”

她能干嘛,她能告诉他,她还有六十二遍的《包身工》没抄吗?

青豆感受到侮辱,不耐烦地翻开《十月》:“关你毛事!”

顾弈当然走了,再多说一句他就不是顾弈了。他走后,青豆立马翻开自己的抄写本,继续抄《包身工》。这个午休浪费了好多时间,她要赶紧抄。

她的抄写必须偷偷摸摸,不能在教室——原因是她学虎子用三支笔做了个工具。这臭小子从小就会作弊,青豆以前不齿,现在也懒得做好学生了。以她的成绩,她诚诚恳恳抄或是随随便便抄,都不会因为《包身工》而有所改变。

傅安洲看见青豆这个抄法,一点没有指责她的意思,颇为认可地点点头:“下次我也这样。”

“好学生也这样?”

他又留了本书在青豆凳子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不是好学生,你才是。”

青豆逃了一节体育课,一鼓作气抄完剩下的所有。她缓了好久才抬起酸胀的手,翻开他留的那本《善恶的彼岸》。这个作者她知道。洋洋哥哥很喜欢,南城大学很多人迷恋尼采,甚至还有尼采哲学社。

虽然素素他们爱调侃青豆孔夫子,实际青豆只是爱读故事,各种各样离谱的故事都行,但哲学实在晦涩无聊,她读不下去。是以,从未涉猎。

同样有一页折痕,折页有个句子划了线:“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如果没有傅安洲的点拨,她也许没那么快想通,但抄完这五百遍《包身工》,她无所谓想不想通了。青豆特别诚恳地去到语文老师的办公室,特别诚恳地道了歉,老师面色淡然,好像看穿了学生会服软,冷冷地朝她挥手,让她回去上课。

青豆走在绿油油的银杏小道上,仰起头,又是蹦又是抓树,想知道白头翁的蛋孵没孵出来。

平时神神秘秘的顾弈这日突然走哪儿遇哪儿。他突然从公告栏那儿冒了出来,篮球一蹦一蹦弹至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