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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弈给程青松送完礼, 完成初一的走亲戚礼仪,终于回到家里。

困死了。程青豆不愧是程青豆。明里一本正经好学生,暗里y文艳词样样来。看着文文静静,实际野性得很。她胆子越发大了, 居然敢在巷子里亲他, 撩他衣服。果然羊逼急了也会咬人。

当时他尚有理智在, 表现得相当柳下惠。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尿性。

顾弈很清楚,自己要是回应了, 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前面死的心全他妈在打脸。

他也要面子,男子汉大丈夫, 说分了算了,姿态摆得这么明白, 语气那样斩钉截铁,一个吻就把他捞回来。要这么简单, 当初他自己下嘴不就行了?

说到底, 他要的还是愿意。

而愿意不是亲一嘴的问题。要这么简单, 那和小徐有什么区别。

还别说, 回去路上, 驱车经过艳丽异常的灯光,顾弈多留意了一眼, 想着, 沉沦在姑娘的亲吻里,感觉挺不赖的。管她是生存驱动还是友情驱动。

但是, 要这么简单, 搞个孩子凑活一辈子, 不是最简单的事儿嘛?但不是的。不是的。

兜这么一大圈, 顾弈第一次想明白,他要的不是他乐意,而是她乐意。

顾弈头也不回犟了半年,还是心软了。可能,在虎子攒的局上,他就没那么坚定了。

皮肤游蛇上滑的凉感激得人难受,心痒。顾弈翻来覆去,燥得慌,于是跑一楼,打了一夜游戏。

这个除夕夜不是没有烟火,只是来的比较迟。南城市民要么是钟表暂停,要么是脑子卡带,零点过后才放起鞭炮。

顾弈听清脆爆裂的开花响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对本儿。

青豆流产前夕,顾弈拿到了结婚证。说实话,人是懵的。六子哥拍拍他的肩,轻描淡写,“学校根本不管的,没事儿,别担心,等毕业了办酒。”

红彤彤的省民政厅戳印泥不匀地盖在日期之上。时间以取证件日期为准,写的是九五年七月十四日。照片那格子是空的,印刷字体写着相片粘贴处。

六子哥说这是最新的结婚本,有些夫妻没钱拍结婚证照片,就空着,后面补了,贴上就行了。顾弈掏出钱包里的照片,对着那个格子比了比,大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