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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申请了会见,傅安洲拒绝了。青豆申请,他同意了。可能真如虎子所说,男人这时候没啥好说的。

一回生二回熟,青豆会见前去他家取了几本书。二监最近进了一批新犯人,查东西更为严格。她带的书被管教大哥翻了七八遍,中间抖落出一张照片。

是他们在鸣宴楼前拍的那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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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洲变了一个人,鬓角长满胡子。青豆从来不知道,他也是个毛发旺盛的人。“胡子可真多,牢里不能刮胡子吗?”

“不男人吗?”他伸手摸摸,“顾弈以前说过我不够男人。”

他看到书温柔展颜,轻声说了句谢谢。

就像这里不是监狱,而是咖啡店一样,傅安洲表现得很平静。

他准确拿起其中一本,大概翻了翻,停在其中一页:“好久没看书了。最近老想到这句话,又有点记不得怎么表述了。可能喝酒真的伤脑子。”他指尖停在一句划线的句子上,将书反向,推到她手边,“‘哲学的任务是教会我们在愿望碰到现实的顽固之壁时,以最软的方式着陆’。程青豆,现在是我最解脱的日子。”

终于轮到方家欠他的了。

“很好啊!我大哥说,哪里都是修行。”青豆漾开酒窝,“对了,你好久都不戴眼镜了。”

他摸摸鼻梁:“是吗?”

“上次在上海我就想问你了,不戴眼镜看得清吗?”

傅安洲说:“看不清。”他嘴角含笑,语气笃定,像在说“当然看得清”。

青豆噗嗤一乐:“那你懂我的感受吧,我每次看你就像你不戴眼镜看这个世界。”

他目光落向文字,细细咀嚼,又释然地抬起眼:“那我看你你们,就像戴上眼镜看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