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谁,或者主宰谁,这不该是你考虑的问题。”某个表情淡漠的中年男人说道。

“我没有资格考虑,那谁有资格?”解屿露出了一个略带血气的笑容,他的牙龈几乎都已经萎缩,牙齿摇摇欲坠,“是你们防治局那个道貌岸然的预言家,还是司灵阁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司青玄?”

“……我是在寻求变革。变革!我们需要形成新的社会结构去抵挡诸神入侵的风险。自古以来,变革都是靠不断的牺牲和错误推进的。”解屿黑洞洞的双眼中只有一抹光,但那光却亮得惊人,“我已经失败者,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但我是第一个,在我之后,还会有无数个。你们抓得尽、杀得光吗?我怕你们自顾不暇,到头来一事无成!”

解屿说的话已经几近于诅咒。

到头来,他还是为自己的失败愤恨不已。

但是他的计划破产了,那他就只能认输。总之,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属于人类的救世主”,而今已经沦为阶下囚。他再怎么愤恨不平也没用。

解屿在审判中表现地像个疯子。而防治局在结束审判之后,马上把审判的录像给封存了,现场亲耳听到了解屿这番言论的人们也三缄其口、讳莫如深——但他们只是不在公共场合议论这些事。

大部分人管得住嘴,管不住心。他们私下里对解屿有什么看法,又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这就不为人所知了。

虽然审判录像被封存,但作为司灵阁的主人,司青玄还是获取到了完整的影像资源。

“解屿很聪明。”司青玄说道,“他知道幕后指点他的就是预言家,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预言家当然是以一个神秘人的身份去接触真灵教会的,可惜他选错了人。他派来的周途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马上就要成为那个幻境中的土皇帝了,于是一通自曝卡车,把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四处给预言家拉仇恨……看来周途对预言家也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