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发现,自己娘子不仅把嫁妆全部交出去,还把新婚的丈夫请去书房,他就觉得自己的娘子柔顺过头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错处,娘子年纪小,日后慢慢教导便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考个功名,彻底改变家中境遇,也能让妻子在娘家挺起腰杆来。

自己睡书房是母亲和妻子同时为自己的长远考虑,他心中虽有不愿,但也接受了。

娇妻在侧,自己却要睡书房,沈瑜咬咬牙,权当自己在修心了。

母亲虽然严厉,却也没见有过分苛责她。

自己每次出门考试都会和母亲交代不要太过严厉,回来看见妻子,都是和出门前一样,低头沉默,柔顺至极,应该没受什么委屈。

可这次才出门几天,自己的妻子竟然就要病死了,沈瑜听到这个消息,简直犹如一个当头闷雷。

顾蓁蓁是个好姑娘,不论出于自己的喜好还是考虑自己今后的科举仕途,他都不想面临丧妻的境地。

家在巷子最里面,沈瑜转头看了一眼,随即背着考篮,脚步匆匆往里赶。

不远处,巷子里一辆嘎吱叫嚣着的小板车在飞快地往外推,那板车上装得东西都快要戳天塌地了,沈瑜心说这巷子里什么时候出现如此勇猛大力士了。

可不知为何,那小板车突然斜过来不动了。

沈瑜心急如焚,刚要开口与那推车的汉子交涉,好歹让他先过去,突然,他也静止不动了。

那奇特的货物后面,探出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是谁?!

沈瑜风中凌乱,嘴巴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甄示意红梅扣住赖婆子不让乱动以免翻车,她则自己从板车后面探出身子,眼神晶晶亮地盯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小相公,迈着沉稳的大方步热切地朝他走过去。

顾甄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一个非常容易接近的人,没有一身坚硬冰冷的盔甲,没有随身携带的激光长剑,脸上没有血污,身上没有伤口,而且她正尝试努力露出友善的笑容,好让对面柔软可口的雄性不要露出敬畏又惧怕的表情。

可她的笑容在没有展开时就已经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