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口难开,一旦开口必定是有所图,但谁也猜不到他到底在图什么。

温如徐顶着众人的目光,沉默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物之反常者为妖,如今的蛮夷王不是平庸之辈,围困蜀州图谋为大。”

王来招端起茶来,懒懒说道:“言德倒是说说图谋什么。”

温如徐苦笑,拱手讨饶道:“还请老师指教。”

“我不过一介书生,能指教你什么。”王来招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一旁的柴忠身上,努了努嘴,“倒是要问问他,怎么好端端问这个问题。”

“事出有因,柴忠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打了个哈欠,眯上眼,声音都轻了下来,“我只教书不掺和政事。”

江云宜眨眨眼,眼睛跟着落在柴忠身上。

“温郎君清楚得很,不过是不愿说罢了。”他端起茶杯,明显不愿多说,“某今日冒昧问起,这是希望温中令能明白温家开言‘以官为家,以民为先’八字祖训。”

“良禽择木而栖。”

说话间,天空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火炮声,照红了半边天空,屋内众人都晃了晃,谁也没听清柴忠最后一句话。

可那双被皱纹掩盖的眼皮巍然不动,只是微微掀起,睿智而犀利,落在温如徐僵硬却又得体的笑脸上。

他睫毛轻颤,只是保持着矜贵温和的笑意,不言不语,那张脸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五陵年少的翩翩公子模样。

江云宜把视线落在温如徐身上,却不料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时一种难以言表的目光,种种情绪交至在一起,最后只能落为死寂之色。

她咬了咬唇,低声打着圆场:“各有各的难处,不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温如徐只是笑着点点头。

随着那声激烈的声音消失后,原本喧闹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秋风带来的血腥味和□□味,在此刻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