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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赐给温家的石蜜大概有五斤,娘亲自己留了四斤,分给我和阿弟一人八两。道长又送了我十斤有余,我做五百颗糖块还要掺上许多碎果,也只需要一斤左右的石蜜,每天分出去二十颗不到,还余着许多呢。”

“光给别人,怎么瞧不见你自己吃?”道君听宫人说起过她做糖的辛苦,牵了她的手说道:“我送阿姝这些东西是为了让阿姝高兴,旁人那里圣上已经赐过了,这些阿姝留着自己用就是了。”

几个他派去伺候温府女眷的宫女说,有一回夜间,温娘子寝殿的灯竟燃了一晚,主仆二人对着那些蜜糖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只小狐狸在他面前时是千好万好,到了自己的窝里又是一副没心肝的模样,连觉也不要睡,一心鼓捣这些东西,他都有些后悔自己竟送了这么多给她。

“我晓得道长是为了哄我高兴,才把自己的那份也悉数赠给我,哥哥这样念着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附耳低声,呼出的兰息弄得他耳边热红,意动心酥。

“我怕身子发福,不敢多贪嘴,每日吃上一两块也就够了,这些小孩子天真烂漫,瞧见他们能因为得了蜜糖高兴,我自己也开心。就像哥哥自己不吃,却惦记着我吃一样呀。”

她尾音上扬,丹房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童听墙角,她却在这里对他撒娇。

“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他低声叹气,携了她往外走,“像阿姝这样黏人的女子,连我尚且受不住,何况这些修行日浅的孩子,迟早被你哄丢了神。”

她却不肯依,急忙拽住了道君的衣袖。

“道长,我只是在你面前才这般,我在别人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她据理力争道:“你头一回见我是怎么说的,旁人失仪与我何干,是那些道士自己修行不至才会这样的!”

“你这姑娘,”他想寻些什么话来责备她,又觉得那些责问臣子的话不适合对温嘉姝说。

“怎么只肯记着对自己有利的话,其余的便半句不知。”

“他们才入道观多长时间,知道些什么?你要是好奇那些丹药,还不如来问我,我比他们知道的都清楚。”道君负气道,“阿姝想问哪一样,我难道还能藏私,不告诉你么?”

温嘉姝瞥了他一眼,从前在梦中怎么没有预见,道长竟是个醋缸投胎。

“那好,我也不问别的,就想问问现在丹房在给太上皇炼的是什么药。”

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离人远些,现在已经和他靠得没有那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