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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后头的话续完,我再来管我的马。”与她待久了,道君自觉面皮也练得又厚实了许多:“否则摔断了腿,那都是你的罪过。”

她清了清嗓子,随口扯了谎,“非得罚你背一百遍《太平经》,没背完便不许用膳就寝。”

道君依言松开了她的手腕,温嘉姝嗔他道:“道长,以后不许这样单独出游,你就不怕我担心?”

两匹马似乎也知道背上的男女在诉情,一路上走走停停,行到开阔处,偶尔还会啃两口茂盛的水草。

道君刚想笑她霸道,红鬃马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前蹄腾空,扬颈嘶鸣,见怎么颠簸也抖不脱背上的人,便载着背上的道君朝着水草丰茂处疾驰而去。

温嘉姝没料到自己一语成谶,这马居然真的会突然发性,连忙纵马去追,她的马驹是矮种马,于耐力见长,但不善速奔,眼瞧着自己离道君越来越远,一时着了慌,去鞍侧摸了袖箭握在手里,怕它把人掀下马后还要发狂。

红鬃马性子刚烈,又是野性未驯,耐不得背上有人,越奔越急,如离弦之箭,大概也有这几年被拘在马厩里久了的缘故,难得能出来撒一次野,索性跑个痛快。

皇帝上身伏低,使力勒住了缰绳,任马如何撒泼也未被甩脱,那马被激得愈发狂躁,正欲再向荆棘处奔袭,突然足下绵软,直直地跪了下去,翻倒在地。

温嘉姝从远处看见那红白的光影蓦然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掉入了猎人的陷阱,一时心胆俱裂,等白马奔得近些立马勒停,翻身下马,去寻郎君的踪迹。

“道长……”她寻着草被压倒的方向去找,想喊一声时才觉出自己喉间喑哑,急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阿姝,我在这儿呢。”

他形容稍稍有些狼狈,从草丛中起身,等那跪倒的烈马从过膝的草中站起,手里牵着缰绳走向她。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奔来,丢开了手里的缰绳,急忙蹲下来看他的伤势,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双膝和腰侧,眼泪如珠玉落盘,簌簌流下,大颗大颗地滴在她的手背上。

“道长,你伤到哪里了没有?”她急得五内俱焚,眼泪流得又凶又急,“我不该说要出来的,若我们现在在马场,太医只消几刻钟就能过来。”

如果他们还在马场,这马就是发了性子,那里有圉官,也有马奴,不至于让它跑出去太远,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帮不上忙的她在后面干着急,空拿了袖箭又不敢用,怕会误伤到郎君。

道君一手牵了缰绳,一手尽量罩住温嘉姝的头身,怕她把毫无防备的后背露给了马,那红鬃马再踢她一脚就坏了。

她哭得那样伤心可怜,呼吸急促,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还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