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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巡逻值宿泰半都是由温晟道来安排,但此事机密,温晟道不可能把这些透露给妻女,皇帝手中倒是有弘文馆呈上来的地图,可认真论起来,他也不能完全清楚距此处最近的禁军在何处。

那匹红鬃马遭了姑娘的嫌弃,再也不许他骑,两人共乘一骑又太显轻浮,传出去于皇帝而言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对温嘉姝来说,让人晓得她和一个郎君同乘了一匹马,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两人兜兜转转,步行了五六里的山路,才望见远处有一队衣着光鲜的人马。

皇帝常年在外面领兵,走这几步路还不觉什么,但闺中的女子娇生惯养,多少有些乏累。

道君闻见耳边微微细喘,把水囊递了过去,无奈道:“阿姝,山路崎岖,就算不准人骑烈马,你也不该为难自己步行的。”

额间都渗出了薄汗,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倔,不肯自己上马。早知道她这样,自己就不该骑这匹红鬃马来糊弄她。

温嘉姝饮了几口水,背着道君整理好了妆容,之前她哭得那么凶,脂粉基本都已经被他擦掉了,稍微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就够了。

“因为我想拿自己赌气,叫你心疼我,成不成?”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道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要是我陪着你两个人去猎野彘,我要怎么样?”

“罚我背经,背不完不许用膳。”他被这种不讲理的说法气笑了,“那我现在心也疼过了,回去再给你念几部经赔罪,以后再也不碰这马,你上马歇歇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其实我当时想说,要是我在你身旁,一定会比别人先下马。”

“阿姝这点子力气,也想要猎杀野彘?”他心里有些隐秘的欢喜,口中却嘲笑她:“好姑娘,你长这么大,杀过一只兔子没有?”

温嘉姝冷笑一声:“哥哥,那你可就想错了。”

“我知道你的厉害,就算是孤身一人,也一定能把那些野彘全杀了。”她淡淡道:“我就是想着冲到前头去吓吓你,最好把你胆子吓破,下回才长记性呢!”

他为和野兽争一时意气而不顾自己安危,那她就和天子赌气,不比他更厉害么?

那些刚生出的欢喜瞬间化作了恼意,他想开口责备她无理取闹,却发现那队人马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领头的男子朝着这边奔来。

头一回教外人瞧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总不好让人觉得他和阿姝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