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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温嘉姝不敢置信:“那些大人没说些别的么?”

“当然没有。”圣上望着她惊讶的神色,淡然道:“阿姝还信不过我吗?”

那日赐膳,当然是有人说过的。

圣上听了卫国公的话,倒也没有恼,只是顺口接了一句。

“既然药师这样说了,那还是把两家的婚事定晚一些,等朕立了司空的女儿为后,再议他们不迟。”

当时得蒙皇帝赐膳的几位霎时鸦雀无声。

按了皇帝的记忆,大概先是潞国公没忍住笑意,呛了一口酒,后来是出身宗室的堂兄蜀王率先举了杯,庆贺圣上得了称心意的女子,中宫有主,东宫亦将不远。

莒国公还调侃了一句:“臣记得当日陛下亲近左右,常与臣等称兄道弟,臣等无不披肝沥胆。如今要娶温家的女儿,司空倒比咱们高上了一辈。”

他不敢说皇帝娶了臣子家的女儿要比自己矮了辈分,只是抬高了温司空这位未来国丈。但这种错了辈分的话还是令圣上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也不愿意叫温嘉姝知道。

“阿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叫她的名字:“左右这些朝臣也知道了,这些日子你若是遇见了他们,直呼官名就是,不必按着从前对他们行礼了,他们也不敢受你的礼。”

温嘉姝应了一声是:“道长,那你要是把制作冬衣的这份功劳记在我头上,怎么我没听那些制作冬衣的宫人议论过?”

道君当时说这件事要用她的名义,可内官到各宫督促制衣的时候却没有提到她。

圣上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她的头:“告诉给中书省的那些人,让这些众臣知道娘娘贤德就够了,让那些宫奴知道是你在大热天给她们找了一堆活计,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事如果是圣上先起的意,那些宫人自然什么怨言也没有,可是要是她们知道是温嘉姝向圣上提议,活是下面人干的,好处却是由着她得,心里头不知道要把她记恨成什么样。

“等将来阿姝做了皇后,大赦宫人的时候,那时候再用你的名义。”

温嘉姝怜悯这些被困在深宫许多年的女子,想着让她们劳作上一阵子,让道君放她们出宫嫁人,但皇帝以权术御人,想的与她还是有所出入。

都说四海升平,可其实边境还是常常会有小的摩擦,天子赐恩不能太过,否则他下诏让宫女制了冬衣,便要以赦人出宫作为条件交换,开了这个先河,以后的皇帝再让这些宫人为边兵制衣却不肯放归宫人,恐怕会令宫闱滋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