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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他为阿姝抄录几首前人的情诗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自己想些缠绵的话对她说出口,道君总还是有些难为情。

“卿卿……”这话在信里写着还好,到了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适。

“不够诚心。”温嘉姝点评道:“人家夫妇喊起来都亲热着呢,道长叫起来怎么就这样别扭?”

她都听见过娘亲喊阿耶做小心肝儿这种惊掉她下巴的爱称,但阿耶他们两个似乎都不觉得这有什么,还亲热得紧。

但换了道长心肝宝贝这样叫她,温嘉姝会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爹爹。

“娘娘就饶了朕罢,既然阿姝嫌那危险,咱们不去就是。”圣上亲了亲她的脸颊,无奈道:“四海之内唯有阿姝这样教人欢喜,偏偏遇上了个说不出什么的锯嘴葫芦,也是你命里该着,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不知道世上是什么样的夫妻才能这样亲昵地称呼彼此,但或许他是做不到的。

他的手指穿过温嘉姝的发丝落在她的颈项处,引着她靠到自己这里来,宽大的袍袖掩盖了两人之间的轻吻,圣上替她系好了有些松散的系带,见她连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是该说她对自己这个夫君太有自信,还是对她的魅惑君主的能力低估了许多。

“阿姝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做什么?”圣上道:“这附近都是朕的人,就算是朕对你做些什么,温司空也来不及救你的。”

“圣人说人皆好色,道长要是不好我,那才糟糕了呢。”她不以为意道:“但是哥哥喜欢我,就知道要克制自己的本性,道长不是说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么,那我就是再怎么撩拨,圣上也该不动若磐石才是。”

“更何况,我这也算是在助道长修行嘛。”

温嘉姝随口念了一句佛家偈语:“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我听说佛家为了防止那些小沙弥遇见女香客以后把持不住,会让他们诵经的时候在腿上放一面小鼓,动了凡心的那些沙弥下面会咚咚敲鼓,老和尚就知道谁动了俗念,以后道长要是想磨砺自己,我也叫人给你弄一面鼓来,也让我瞧瞧,陛下能不能敲出个破阵乐来。”

道君本来只是想劝她明白些男女大防,却被阿姝说得气个仰倒,他也不理会这什么小沙弥敲鼓,把她的身子掰直,自己坐到了案几那头去。

也就是他被这片温柔乡的风光迷住,为着两人独处,连奏折也没拿上来,只好执起一本书卷,挡住了她千娇百媚的面庞。

温嘉姝见他不批阅匣子里面的奏折,心里颇感惊奇,道君隔了那卷书也知道她的注意力落在了何处,“这些奏折朕已经看过了,是带给阿姝解闷的。”

男子的思维大概与她真的不同,奏折里说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闷的,但圣上这样说了,就说明她可以翻看这些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