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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倒是想得开。”他能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不过,温嘉姝也不想在这时说起前朝内廷的事情,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郎君聊着,葡萄藤织就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清澈的月光透进来,她都想伸手掬一把。

“道长,我小时候有一种传说,如果站在葡萄藤底下,就能听见牛郎织女说话。”八月份仍有流萤点缀夜的落寞,她坐起来想听一听,除了秋蝉的叫声,什么也没有。

“七夕鹊桥相会,阿姝这个时候听当然什么都没有。”

他怀疑温嘉姝是酒气涌上来了,开始说胡话,换了哄孩子的方法:“等明年你再听就有了。”

她点了头称是,“不过这种说法也奇怪得很,凭什么要从葡萄藤这里听呢?”

圣上觉出和一个醉鬼说话的麻烦,也就胡乱编了一些话来回她,“大概是他们的话音可以存在葡萄藤里,阿姝不困吗,快别想了。”

“那道长和我说的话,也能存到这里面吗?”

她歪着头笑,打量郎君道,“以后我就这样骗他们,就说是你教的。”

亏她还分得清骗不骗的,圣上执了她手捏了两下解恨:“ 阿姝要去骗哪个他们?”

“当然是孩子们了,”温嘉姝兴致勃勃道,“等他们能听懂人说话的时候我就教他们坐在这张榻上,然后我和道长就在外面假扮牛郎织女说话。”

圣上见她说起孩子的事情,心底滋生出些许温柔,“骗过第一个就算了,以后再要骗,就容易被戳穿了。”

第一个还好骗些,等大的这个明白了事理,再想去骗第二个第三个就难了。

“要是生得像阿姝一样聪明可爱,第一个也骗不过去的。”圣上抚摸着她的发丝道:“我听说宫宴上英国公府派人送进来一幅钟大家的真迹,是夫人送你的嫁妆吗?”

“道长,我阿娘那是找了个由头派人过来与我说,想着接我回去了。”她的衣袖半遮了面容,偷觑他的神色:“你答应吗?”

论情,他当然不想放人走:“在内宫让女官教导不也是一样?就像是前朝的皇后,婚前都是养在宫中的。”

“可阿娘嫌我太能闯祸了,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家,不说别人,南内那位肯定要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