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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姝嗔怨地瞥了他一眼,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不给圣上看还能给谁瞧,道长不是得了几幅绝代美人的图画么,我不打扮得好看些,万一被画中的美人比下去了怎么办?”

有了如此绝色在身边,画中的美人又怎有她的颦笑风韵,只是她爱呷醋,这几幅画是圣上准备迟些时候拿来哄骗她到书房的,但他刚刚仍因郑御史之事不消怒意,就想着把这事再延后些。

“赏画的事情不急,”圣上亲了一下她额间花钿,“今日朕还有些事情未了,等晚上再和皇后灯下赏美人。”

温嘉姝晓得他的心思,做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却偏偏天天有人在耳边唠叨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把一个圣天子贬低得一无是处,还是当众被人揭发拿了封禁的药膏赏赐给长公主,任谁都会生出躁郁之气,恨不得叫他永远闭上那张嘴。

郑御史告的也算巧妙,从政多年,终于学会了一点委婉表达的方式,没有直接指斥皇帝的不是,但却要大理寺卿来担私开府库的罪名,圣上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打算将此事轻轻放过,只是没想到这头倔驴刚给皇帝留了一点颜面,又在内侍监宣布退朝的时候扯住皇帝的衣袖争辩,当真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满朝哗然,亦是不惧。他倒是铁骨铮铮,然而皇帝的脾气起来了,要打要杀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听说郎君今日和人吵嘴了,”反正也没人敢瞧她环住道长的腰身,温嘉姝不觉得两人拥在一处说话有什么可害臊的,她拽了圣上的衣袖细观:“我还担心圣上的衣衫被人抓破了,打算过来为陛下缝补一番。”

听她这样说,显然是把今日的事情知道全了,圣上的面色有少许尴尬,“原来已经有人说给皇后听了。”

温嘉姝观察他神色:“道长,你是不喜欢我打听你的事情?”

“不会的,我愿意阿姝多参与些朝中的事情,只是这一桩有些丢人,不想叫你知道。”圣上叹道:“皇后是为了他来向朕求情么?”

阿姝是个心肠很好的姑娘,不喜欢见到他脾气上来以后动辄处置人的样子,即便郑御史得罪过她,也会想着为他说几句好话。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替得罪了自家郎君的人说话?”

她笑着把道长按到了御座上,规规矩矩地朝郎君行了一个大礼,“臣妾是来感谢陛下的。”

“皇后这是要做些什么?”圣上觉得好笑:“一盒珠子罢了,你要实在喜欢,我再派人到地方取些来,这样的大礼就不用行了。”

温嘉姝摇摇头:“郎君,明珠虽美,但我并不单单是为了你送我明珠才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