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离察觉不对，他睁开一丝眼缝，看到近在眼前的冷面师父，吓得心肺骤停，一颗心如拨弦琵琶似的，心弦颤个不停。

“神尊在给你顺气，助你吸纳灵气化解仙丹，快闭眼！”玄甲兽看这小子呆呆的，连忙提醒。

祝离慌忙应着声，再次闭上了眼，身体上的感觉更是敏锐了起来。

约莫过了三刻钟，苏红枝松开了手，祝离这才敢完全睁开眼，他觉得师父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不是自己太蠢了。

苏红枝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迸发出零星的灵气转动缠绕，她如今的修为如滔滔江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了避免祝离忍受洗髓换骨的疼痛，她打算直接调养他的身躯，将自己的修为渡过去，可是这徒儿的身子竟是像填不满的天坑。

法力一道道注入，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是半点留不住。

苏红枝都要怀疑这是个破麻袋了，装了大米就漏出去。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祝离，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又是自责又是害怕地低垂脑袋。

“师父，我是不是很愚钝。”

“嗯。”

“那……我，我都背下来了，秘籍上的内容一字不差。我是底子太差了吗？”

“是。”

简直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了脊梁上，祝离生生被打压地抬不起头。

苏红枝看着弥生也是这么教徒弟的，秘籍往那一丢，偶尔指点一二，过得几天，付凌云就能自己调息打坐，吐纳天地灵气，再过数月就能御剑飞行，习得入门法术。

但徒弟是自己捡回来的，她早就知道祝离不是修仙的料，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与玄甲兽吩咐了几句，然后又掉头回寝殿了。

看到大门关上，祝离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我太差劲，把师父惹恼了。”

“你怎么看出神尊不高兴了，眉毛脸皮都没动一下的。”玄甲兽好奇地问。

“我、我就是知道。”

“信你瞎想，只不过这方式不适合你而已，神尊自然得换法子教。”

现在有个人和自己说话，玄甲兽自然亢奋得很，以往憋得慌，现在想到什么都会和祝离唠叨几句。它看到祝离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就跟在他身旁。

“祝离，神尊有两个关系特别好的仙友，都收了徒弟。其中有一个徒儿，啧啧，那是万里挑一的灵根，比这八百年修炼的蛇妖都要厉害。再练个几年，肯定能打过好吃懒做的蛇师弟。”

祝离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心下一沉，又忍不住想多问几句，“那是什么人啊？和我一样吗？还是精怪？”

“就是个凡人小子，早你半年被带上来的，是弥生仙子收的。跟你讲，还是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又好看又聪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祝离觉得这应该不是苏红枝说的，毕竟她那么话少。难以想象她拉着妖兽话家常的样子。

“我打听的呗，我喜欢去串门，弥生仙子话多也活泼，和咱神尊两个样儿。”

“哦。”祝离闷闷地应着。

“小样，你还不太高兴。再跟你讲，其实一开始这皇子是龙神白胧发现的。不过他不喜收男弟子，又觉得天资绝佳放走了可惜，所以让神尊和弥生仙子看看。不赶巧，神尊打了个盹错过了，弥生仙子和那小皇子也看对眼，互相认了师徒，也就没咱神尊什么事了。”

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祝离听得发愣，玄甲兽用爪子拍拍他肩膀，“反正下个月就能见到了，下月初五弥生仙子和龙神会带徒弟过来和神尊唠嗑，你和那赖皮蛇也看看对手。”

不说还好，一说倒让祝离无端紧张了起来，觉得自己会给苏红枝丢脸。

等到祝渊回来时，祝离闯进这八百岁师弟的房里，蛇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尾巴都不收一收，就那么甩在被窝外面。

他下凡一趟找快活，没把自己累死，倒是因为苏红枝的禁制给折腾得不行，现在回来就想倒头大睡。

“祝渊！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