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对父子俩想象的不同，卡洛琳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布鲁斯的态度，而是她真的在思考应该怎么说。

“小卡，我……”

“父亲，请你先听我说。”

卡洛琳组织好语言后，打断了布鲁斯的欲言又止。

她开始解释：“在斯塔克先生今天提到北冰洋的时候，我感觉到世界树叶在我的储物空间里开始震动，我就意识到北冰洋或许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后来，我从绑走我的人那里脱困后，发现自己在一架飞机上，就顺便让这架飞机载我去了北冰洋。在世界树的感应下，我在海底找到了空间本源和美国队长。”

暂时忽略掉卡洛琳这段话的许多逻辑漏洞，布鲁斯先抓住关键信息：“空间本源，是什么东西？世界树让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保护地球，和这个东西有关吗？”

卡洛琳伸出右手，一颗蓝色的正方体在她掌心出现：“这就是空间本源。”

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是仿品。”

说完之后，那块蓝色正方体就从卡洛琳的手中消失了，她收了起来。

布鲁斯没计较刚才根本没看清楚的事情，反正是个仿品。他接着问：“那真的在哪里？”

“真的被我破坏了啊。”卡洛琳理直气壮地回答，“世界树叶告诉我，这个东西非常危险，是宇宙的本源力量之一。只要它存在一天，就会引来其他星球的觊觎和争夺。为了避免星球战争，所以我把它毁了。”

“这不是你的作风。”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布鲁斯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了解的，“你不会惧怕任何战争，在某些情况下，你还有可能会主动侵略。”

“小卡，难道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吗？我以为我已经获得了你的信任。”

被一眼看穿，并被发了一张感情牌的卡洛琳：……

布鲁斯见她的表情有些松动，于是再接再厉，将手抚上她的发顶，向她解释。

“小卡，我刚才并没有说你做的不对的意思，也不是怕你会给家里带来麻烦。我们是一家人，我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一起。”

“宝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我不希望你卷入这些斗争中。”

神盾局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美国队长的身份更是特殊——他几乎是全美人民的精神偶像，如果他愿意去竞选总统，胜率应该十分可观。

美国政府能把一个已经牺牲的英雄捧上神坛，愿意给予他至高无上的荣誉，用最真诚、最崇高的语言去表达对他的尊敬，但这全都是建立在他已经牺牲的事实上。

当他重新活过来，迎接他的就不会只是鲜花与掌声了。

而将美国队长带出海底的卡洛琳，这辈子都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虽然她现在就已经足够不普通了。

更何况，还涉及到空间本源这个未知的东西，这才是最让布鲁斯担心的。美国队长的事情无非就是舆论的猛烈关注，但是空间本源不一样。能被卡洛琳评价危险的东西，布鲁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而且，她还弄了个假的出来，这简直让布鲁斯胆战心惊。

被布鲁斯顺毛的小猫咪卡洛琳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老父亲部分真相。关于面板的事情，她是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是其他的，也许可以试着信任一下蝙蝠侠。

她确实能感觉到父亲对她的爱，虽然里面夹杂着试探和防备，但也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爱。

被爱意包裹的人，是有资格任性的。

卡洛琳抬起头，隔着蝙蝠面具，直视着布鲁斯的眼睛。

被注视的布鲁斯心头一颤，那双平日里温柔的、体贴的蓝眼睛，此刻像是要深入他的灵魂。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