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有多爱？”

“三千遍够不够？”

“要三万……”

——

海拉给托尼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虽然之前从海拉的只言片语和索尔的话中，托尼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海拉的过往。

但那些对于托尼来说有些过于遥远，不如说一开始大概他就和海拉在完全不同的高度上，他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现在海拉正在把那个他不知道的世界展现在他面前。

从海拉的话中托尼看到了一个跌跌撞撞长大的小女孩，她出生就与死亡为伴，未成年就被丢去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与她一同长大的只有树根上的龙和一头名叫芬里厄的狼，阿斯加德的神明似乎与人类没有多大区别，她从乖巧的小女孩长大，然后变成搞事之王也仅仅过了百年时间。

托尼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成长轨迹似乎和海拉极为相似，性格也是一样的。

奥丁眼里看到的海拉任性妄为野心勃勃，众神之王想让这个不安定因素重新变得听话，却不愿意去听海拉真正的想法，他不信任海拉，就像世人眼中的托尼?斯塔克，海拉看得见他钢铁盔甲下一颗单纯温柔美好的心，托尼同样也知道这个所谓的“死亡女神”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想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会认可我，我不指望谁的原谅或者什么，事情我已经做了，我只能说我从来没后悔，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海拉说，“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我为了改变那个一定会发生的未来，屠杀了一整个星球手无寸铁的平民。但是最后我也没有找到那个不安定因素。”

托尼一愣：“一整个星球？”

海拉点点头。

她仍然记得那天的泰坦星，那颗星球上昏黄的天空似乎都因为这场单方面的惨无人道的屠杀而沾染上鲜红的色彩，那些泰坦族人并不知道来自阿斯加德的死亡女神到底在找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有道理的灾祸降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这个星球上仅有的河流，河流留了上百年才恢复原本的清澈，那个疯狂的女神一意孤行杀红了眼，漆黑的利剑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而在这之前，早已有无数这样的星球在她带领的女武神和舰队下灰飞烟灭。

众神之王听到了无辜生命的哀嚎，他将海拉召回阿斯加德，在整个阿斯加德战士的见证下让这个曾令他骄傲，现在却无比失望的女儿跪下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不该这样屠杀平民。

可在此之前阿斯加德的战争已经做过无数这样的事情。

死亡女神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失望的奥丁最终放逐了她，众神之王杀不死赫尔海姆的主人，只能将她的力量与阿斯加德的联系暂时切断，然后让她活着，清醒地反省自己的过错，那是无限的清醒，再也无法进入真正的休息和睡眠。

“托尼，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海拉问道。

“你是指？”

“你回到了小时候，你想阻止你父母的死亡，你会去把造成那场车祸的所有可能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吗？包括司机？”

“呃……”老实说，这个问题托尼也搞不清楚。

就像是那个火车难题，一道铁轨，铁轨上绑着一个人，飞驰而来的火车，到底是为了一个人放弃整个火车，还是为了火车上的人牺牲一个人？

或许天才会选择去想方设法停下火车。而海拉却选择了直接炸掉整辆列车。

“这个问题你可以不急着回答……”海拉说，她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我想告诉你的是，洛基带来的那个家伙，有可能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修订了正确的时间。因为那个家伙本来不该出现在那里，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你其实不用跟过去的。”

“你知道你冲过去的那个瞬间我想的是什么吗？”托尼看着她认真道，“你活了这么久竟然做事比我还像个小孩子，你说你神力透支，那你就完全没有想过会回不来吗？就没想过我会担心你？”

“你不用担心我的，真的不用……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