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少年不因他的这一举动而惊讶,也不提起所信仰宗教的忏悔要求,仅仅只是近乎于温柔一般地回道:“没关系,说吧,长谷部。”

煤灰的发丝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垂下,遮住了小半张面容,也遮住了紫眸的眼神。

“我的心中充斥着嫉妒与杀意。”

“没有关系。你是刀剑,长谷部,杀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发现那个小偷冒充您的时候,我想要杀了他,即便是得知了您真意的现在,那份杀意也没有减弱多少。”

“没关系。”

“我嫉妒其他要由您安抚净化的刀剑。”

“没关系。”

“嫉妒您在现世的羁绊。”

“没关系。”

“嫉妒您信仰的那个神……”

“没关系。”

如此单一而重复的回答,若是别的人,或许会开始怀疑对方是否仅仅在敷衍,并没有认真听自己所说的话,但是对象是言峰绮礼,长谷部知道主君没有丝毫敷衍之意。

然而,打刀只是依旧垂着头,视野中能见到审神者朴素的鞋尖,他的视线就落在那上面。

“您让我更自主的话,我可能会变得很危险。”

少年没再回复同样的回答,而是似乎弯下身来,温热的手放到了他的发顶,语气仍然平淡至极,仿佛在说一个再普遍不过的真理。

“你是刀,长谷部,刀本来就是危险的。”

那悬挂在人类脆弱脖颈上的十字架,就这样随着弯身而落到眼前,微微摇晃着,付丧神的目光就不得不往上,移到被衣领围住的颈间,隐隐还是有一部分的肌肤露在外面。

随着他抬起头,少年的手也从头顶落到了发侧,但并未有要继续移开的迹象,仿佛是在以此安慰忏悔的刀剑。

只要他的脑袋再调转几度,属于主君的手就会再度下移,贴到他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