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日常也会争论，这个孩子是杀还是不杀。

准备杀了，他就收敛两天。不准备杀了，他又开足火力。

伏黑甚尔对这个喷子弟弟也没什么好感，不止是被借钱，还被喷过很多鸡汤，对方甚至鼓励他去考东京大学。

[甚尔，你当不了术师，所以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禅院家千年来都没出一个大学生，抓住这个机会，东大在向你招手呢。]

伏黑甚尔当时太年轻，烟抽得上头，被喷子弟弟一口一个“男大生预备役”、“高材生长相的脸”吹上了天，还真产生过自己能上东大的幻觉。

这位以一嘴之力惹毛整个禅院家的喷子，在他离家出走之前，就已经被驱逐了，临走时还送了他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他在路上卖给了小学生的家长。

久违的听到禅院甚月的名字，伏黑甚尔弯了弯嘴角。

但从禅院直哉的那句话判断，他要么又离开了，要么已经死了。

最好是第二种。

因为第一种也活得不好，他是个喷子，到哪里都会挨揍。

“我知道了。”

芙溪的声音和情绪冷静了下去。

这里是画室，她的目光落在了离她最近、也是今天刚完成的一幅画上。

画中的场景是夜晚的天空和大海，是一幅很普通的风景画，与过去一年中她画过的所有画都长一样。

她摸了摸口袋里森鸥外寄来的那种卡片。

那四个字在心中默念。

——为所欲为。

很好。

在听到禅院甚月的名字之前，她还没有想过要让禅院直哉生不如死。

现在，她想了。

禅院直哉见芙溪安分了，才去委婉地回绝伏黑甚尔无礼的要求。

“我和芙溪的婚约是父亲的决定，实在是父命难违——”

芙溪冷笑，这明明是他死缠烂打得来的结果。他的四个未婚妻里，最先被淘汰的就是她。

因为体弱多病，并不适合繁育子嗣。

“我父亲很喜欢芙溪，甚尔你刚才也听到了，她都敢直接叫我父亲的名字。”禅院直哉编起谎话来，总能找到合适的素材，“一般人不敢这么叫，所以我要是把芙溪送给你，父亲会生气的——”

“直哉。”伏黑甚尔打断了他的发言，他用古怪的强调赞美，“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孝你大爷。

禅院直哉在心里把伏黑甚尔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堆着笑，说的话也更屑了。

“再说了小女孩也不带劲，我给你介绍几个带劲的。”

伏黑甚尔垂下眼眸，衬着眉目间凉薄的笑意，有种不清不楚的暧昧。

见自家大哥没有拒绝，禅院直哉再接再厉：“品质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