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后退一些，然后道：“打破规则带来生机的代价你负担不起。”

夏烺口中都是血沫，于是说话都尽量简短：“打破、一道口子……就行。”

他之所以醒来，就是因为他的仓上有个裂开的口子。

小精灵抬眼：“那你会死。”

他知道。夏烺轻轻点头，他看向洛一然。

小精灵饶有兴趣的飘了飘：“他现在处于自己构造的幻境中，是个完全符合自己所想又不会露出破绽的地方。”

“你不拉他出来，可能他会幸福的度过一生……至少不会肯定不会痛苦。所以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幸福……

夏烺看着地面，他珍惜着还能够感知和看到的一切：“在那里，他不会幸福的。”

小精灵一愣。

夏烺鼻青脸肿的脸上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扭曲：“他一定会发现那都是假的，而假的话，那么那里对然然来说就是牢笼。”

没有人生活在牢笼里会觉得开心。

“……我想他开心。”夏烺眼眶发热，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死在洛一然还没睁开眼的时候，于是他声线微微颤抖起来：“洛爷爷也想他开心。”

我好害怕啊，然然。

不……也没有很害怕，只是有一点点害怕。

但是会见到洛爷爷吗？应该不会吧。他背负罪孽，他会下地狱，而爷爷是在天堂。

夏烺眼泪大颗大颗下落，他想到洛军死前拉着他手，对他说——

“以后就麻烦你照顾小然啦……”

洛一然总是很厉害，夏烺从未见过他哭也没见过他“受伤”，真的非常坚强厉害，与他完全不同。

但洛一然在他和爷爷眼里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洛军死的时候，夏烺看到洛一然脸上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神色，那个时候夏烺哭崩了，他看着洛一然滴泪未流，洛爷爷那边的一些亲戚说着他是白眼狼。

而他只拉着洛一然一直哭，边哭边安慰他不要难过，安慰他人都会死去，这是自然规律。

洛一然是正常人，与任何人没有不同。

而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一层家人的身份。

他现存的、唯一的家人了。

夏烺看着小精灵：“拿走你能拿走的一切，然后给洛一然一线生机。”

真的，没什么可怕的，在痛苦的时候他也追求过以死亡逃避痛苦……只是现在他比以前幸福了而已。

幸福了那么一些，于是死亡就可怕了那么一些。

但是，夏烺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本身也要活不下去了。

小精灵歪头：“你剩下的寿命不足以带来生机，所以我要带走更多的东西。”

夏烺没有迟疑的点头。

小精灵飘到洛一然的游戏仓前，然后他最后看了眼夏烺，小小的手指就触碰上了游戏仓，然后一道长长的口子出现。

同时，夏烺身体上的血再次开始溢出，他紧紧看着洛一然，肩膀向前耸动了下——他想擦掉落在洛一然游戏仓上那个绿色怪物尸体碎块。

游戏仓碎了，尸块会流进去的，而然然不喜欢太脏……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