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怎么睡

芙溪对游泳的事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仅限于在室内的恒温泳池里一个人慢慢划水。

即使是那样,她也可能会受凉感冒,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猛了。

伏黑甚尔丝毫不顾及她的体质,单手提着她在海里游泳。多次浮浮沉沉,她闭气不及时,嘴巴里终于呛了水。

……这样下去会死在海里。

她脑子里刚有这个念头时,就听到伏黑甚尔说:“你要是不想死,就自己想办法吧,弟妹首富。”

弟妹首富?

这是什么鬼称呼。

“咳——”

芙溪搂住了伏黑甚尔的脖子,尽量使自己远离海水,艰难地问道:“你会滑冰吗?”

“略懂,以前陪客人玩过。”

伏黑甚尔话音刚落,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一股强大的咒力从芙溪的身上输出,旁边的海域开始结冰。

“真的假的?”

——这太疯了吧,竟然冻结海域。

原本流动的海水静止了。

肉眼可见地在茫茫的大海上结出了一条冰道。

白色的冰道辉映遥远的星光,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就像是划破大海的一道闪电,领衔了整片夜色中所有的光明。

芙溪身上的咒力还在源源不断的输出,她要结出很长的一条路,确保在回到岸边时都不会再碰到海水。

“好了。”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伏黑甚尔滑冰的技术很好,不是他“谦虚”所说的略懂,没有冰鞋依旧能飞速滑行。

他身上的外套被风吹得向后鼓起,怀里的人轻到没有分量,可以忽略不计,耳边除了呼呼刮过的风声,什么也没剩下。

“你可真是个疯子。”上岸后,他把芙溪放了下来,给出了一句评价。“所以我讨厌咒术师。”

不可否认的是,他刚才玩得挺尽兴。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虽然在大海里结冰不道德,但伏黑甚尔跳海在先,他要发疯,她也没办法。

芙溪从衣兜里摸出药瓶,倒了两颗到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喉间的腥甜被压了下去。

她靠在台阶上喘息。

伏黑甚尔回头看了一眼大海,他们踩过的白色冰道正在迅速消失,大海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经历都是幻觉。

一瞬间,他想起了新年时虽然光亮却稍纵即逝的烟花,还有他的青年时代——

他曾在一个夏日的午后,遇见了仅发生在他家阳台上的一场大雪。

那时候他以为谁来找他申冤……

他找了两天,也没找到始作俑者。

“喂,小鬼。”

芙溪抬起脸,面色惨白,血色像是被全数抽干了一样。

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她也是天与咒缚,是有咒力和术式的那种,与自己完全相反。

用健康的身体换取了大范围的咒力输出,他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想说的问题被咽了回去,伏黑甚尔在内心近乎嘲笑地想,他竟然也有心地善良的一面。

算了,要是首富小姐死了,他就没钱拿了。

“先就近找个旅馆吧。”

这里是距离横滨不远的一个城市。

两人经过激烈的争辩,最终投宿在一家叫“绿光之馆”的旅馆。

又小又旧,但胜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