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也不恼,只是接过递来的三炷香。

“大郎君也只我的身世吗?”她低头看着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指,哑声问道。

“年幼时曾见过韩相和梅夫人一面,夫妻二人风姿,永生难忘。”他委婉说道。

“所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她太阳穴突突地疼着。

“梅夫人爱你心切,宁将军护你十五年,甚至韩相也是赠玉相守,自然不愿你纠缠往事,掉落泥泞。”宴清对谁都是清冷贵气的模样,可此刻这样的语气却是唯一安抚住宁汝姗痛不欲生,几近奔溃的心情。

“若是我早些知道是不是就不会……”她喃喃自语。

“那未来的痛苦不会减少半分,上辈子的苦难将永远缠绕着你,至死方休。”宴清淡淡说着,“梅夫人说得对,你该出去看看。”

“韩相当年为安抚民生,施行三政五令,宁将军守护一辈子的建康府,梅夫人自小随着梅公踏遍每一寸山川大地。”

他扭头去看一侧的小姑娘,面色平静而寂寥地说道:“你不想去看看嘛。”

他的声音极具有诱惑力,让宁汝姗不由抬眸去看他。

“临安已经不安全了。”他注视着那双白水黑珠,水盈盈的眼眸,那双眼眸清澈明亮,哪怕如今熄灭火光,但也足够吸引人。

“我送你离开吧。”

“我能去哪?”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

宁汝姗宛若黑曜石的眼睛无神地盯着他,低喃道:“可都不是家啊。”

宴清心中一凛,怔怔地看着她。

“人亦有言,颠沛之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