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看着离去的姐弟,低声解释道:“你说我们像不像临安护城河里那堆没人会多看一眼的淤泥,谁都不会喜欢我们,最后只能被泥泞淹没”

程星卿扭头去看她,目光闪动。

“我挣扎着爬出来,所以,”她笑了笑,眉眼弯弯,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见了她便也想帮一下。”

程星卿失神地盯着面前之人,咽了咽口水,最后又淡淡移开视线,脱下身上的披风,不耐烦地盖在她身上:“愚蠢。”

“我不用,我等会去买一条。”宁汝姗连忙拿下披风说道。

“你哪来的钱。”程星卿顺道把手中的伞和腰间的银袋子塞到她手中,阴沉说道,“下次帮人也要看着点自己,这世道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可老程大夫捡了你啊。”宁汝姗软软反驳着。

程星卿凉凉扫了她一眼,粗鲁地骂了一句:“关你屁事,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宁汝姗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眼前,这才叹了一口气,对着络腮胡大叔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去建康府了。”

大叔换着旱烟,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麻烦,我们这趟就是去建康府的,其他地方不去。”

“不劳烦您了。”宁汝姗彬彬有礼说道,“我自己寻门路去。”

“啧,那钱我可不退。”大叔警惕说着。

“自然不需要。”宁汝姗笑着点头离去,直接撑着伞离开了。

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整个临安城明兵暗哨全城出动,快要把临安翻遍了,就为了找到她。

她摸脏了脸,换了身布衣,寻了一艘前往金州的大船。

——她要去金州的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