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宁汝姗平静的话,甚至只是称呼韩铮为韩相,眉心那道褶皱皱得越发厉害了。

其实梅夫人死时砸玉的事情,安定早已说过,是他不信,后来才绑架了宁汝姗,想要继续逼问。

若不是中途跑出来一个白起。

燕舟突然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

白起浴血奋战,浑身是血的模样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双眼几乎如狼一般无情冷漠,眨眼间能咬断人的脖子。

“你当真不知道榷场。”燕舟双手缓缓握紧。

“不知。”宁汝姗斩钉截铁说着,“臣女一直在金州居住。”

“容祈不是说你在南方养病吗?”燕舟反问着。

宁汝姗早已和容祈对好答案,心中沉稳,不慌不忙说道:“此前一直在建康府养病。”

她长叹一口气,哽咽说道:“后来睹物思人,便一路北上游玩,先后在庐州,安丰等地停留,最后在二十六年的秋天定居在金州。”

燕舟盯着面前的那一道折子。

他是调查过宁汝姗的,所有的足迹都被呈到他案桌前,时间地点一字不差。

按理应该就此放弃,不可再生波澜。

面前之人,于外是宁翌海的遗孤,他不能苛责,于内,她是韩铮的女儿,一旦发难,所有知情人都将为此愤慨。

可他却突然爆发出一股怒气。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所有的一切却又透出一股不真实感。

他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朕问这些并无恶意,你不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