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沉默地看着他缓缓靠近,最后把自己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冰冷的额头上。

冷热相触,让她混乱的心绪在呼吸间逐渐晴明起来。

“你一向聪慧,想必也看出如今临安的形势。”

“官家如此急切地需要那批粮草的下落,是因为已经被宴家逼得走投无路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出韩铮的把柄,来告诉天下人,他们口中的韩相也是一个无耻之人。”

“玉宁碎,不可改其白,韩相一生清明,无人可污。”

“大皇子意外去世,曹忠并不忠心,自己的身体又每况愈下,临安城现在到处都在谈论韩相。”

他沉声为她分析着临安的一切,抽丝剥茧:“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便会如困兽之斗,不折手段。”

“他一直是个怯懦的人。”

宁汝姗眉眼低垂,感受着近在咫尺之人的身上苦涩却又清冽的草药味道。

他身上总是挥之不去这样的味道,似乎在告诉着世人,他也曾历经磨难,但又从尘埃泥泞下艰难爬上巅峰。

“这条路不好走,宴清成了个不折手段的人,我也是双手沾满血腥。”他喘着气,低哑说着。

若是一人自己拿着一把刀由着自己剖开内心,变得让痛苦和折磨瞬间翻倍,可他还是不动声色,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到她面前。

“所有人都变了。”

他低声说着,带着不可抗力的遗憾和痛苦。

宁汝姗哽咽着,缓缓握紧他肩头的衣服。

“只有你,阿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