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爹是旧识,今日不过是想见见你。”大长公主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眼皮微微耷拉下来,遮住那双锐利的眼睛。

“我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在榷场。”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王锵可有把面具留给你?”

宁汝姗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榷场主人是王锵,一时间愣在远处,更让她惊惧地是,她竟然知道王锵给她留了面具。

屋内不知不觉只剩下她们两人,阔口镂空金丝香兽炉安静地冒出屡屡白烟,带来镇定安神的香味。

她响起临走前容宓意味深长的声音,突然一个激灵。

“我不是燕舟。”大长公主淡淡说着,“容祈做的那些手脚骗得了他,可瞒不住我。”

宁汝姗抬眸去看她,却不料和大长公主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双眼睛锐利明亮,只需一眼能看到人心里,让人瞬间无处遁形,害怕战栗。

“您想问什么?”宁汝姗抿唇,轻声反问着。

燕无双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探测到什么。

“不错。”许久之后,她满意地点点头,脱下手中的佛珠,一扫吃斋念佛的矜贵慈祥之像,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凌厉起来。

“我原先见你怕死遁逃,还以为你是胆怯懦弱之人,现在看来也是有几分胆气的。”

“不枉费你娘下了这么一大步棋给我们争取时间。”

宁汝姗瞪大眼睛。

“你以为她只是为了保护你出临安嘛。”燕无双失笑,“你当时想出临安,便会有成千上百的人掩护你出去,只是这样会牺牲太多人,你的母亲这才选择了自己。”

“她选择用自己的性命,保你平安,也保存韩铮的力量。”她盯着那张越发肖似梅夫人的脸,“也是为了解脱自己。”

她看着宁汝姗震惊的目光笑了笑,毫不遮掩地说着:“想问我为何如此清楚,因为我们在守护着一个共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