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一响,带血的弹片滚落在地。拇指长短,边缘尖锐。
染血的毛巾堆在木盆里。医生开始缝合。
林玉婵颤声问:“你还好么?”
苏敏官剧烈喘息。
“不过,”他咬牙,声音有些变调,一字一字,用聊天转移自己注意力,“你的货品有损毁……棉花样品,进水,作废,实在唔好意思……
林玉婵小声说:“没事。”
苏敏官的声音痛中带笑:“当然没事……临行前的订货单,附加保险协议,你勾选了全额赔付……包括、包括因战乱造成的损失……”
林玉婵:“……”
有这回事吗?
谁让他只给她三分钟填单子啊!
他也没检查,直接鸣笛出港。
后来去义兴结算的时候,她还纳闷,这运费怎么比往常贵。
但当时她忙着请人捞容闳,谁还在乎这点小钱。
她苦笑道:“那你得赔我四十两。”
她忽然想到什么,笑容凝固。
“你的其他货品呢?是不是都上保险了?”
苏敏官咬着牙,轻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