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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为透过这朦胧的纱帐,苏笙能感受到这周遭微妙的变化。

苏笙是从未当面称呼过太子三郎的,但她这个时候却假装一时口误,连忙向皇帝请罪,“方才是臣女一时失言,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圣上治罪。”

治罪,这么一点小儿女私下称呼的事情,能治她什么罪呢?

她现在疼得这样,心里记挂的却是太子,大概平日没少与太子这样私下亲昵称呼,可是她喝醉了的时候却一声三郎都没有唤过,只是一声声地叫他。

这姑娘当时被自己挣开的动作弄得有些难受,人仰躺在湖石上,泪珠不断地从她玉一样细腻洁白的面庞上滑落,像是要流到人心底一样。

她说,郎君,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皇帝不是没有经过这种事情的人,相反,正是因为当年母亲身边有一位宫人大胆求欢被他拒绝,才无意间掀起了一场后宫中的血雨腥风。

但奇怪的是,当年他对自己未来的正妃说起这个宫人时,两人只觉得她不知廉耻,然而彼时,这个柔弱无助的女子却叫人怜爱得很,哪怕是拽着人不肯走,也不会招来人的讨厌。

“苏娘子,”圣上顿了片刻,才缓缓同她道:“你冒犯的,就只有三郎一人吗?”

第11章 相似 若是旁人痴心妄想也就罢了,偏偏……

内殿一时寂然无声,苏笙当然知道她冒犯的当然不只是太子,但只要圣上不去戳破这一点,那她就不必胆战心惊,反而显得做贼心虚,苏笙抬起头,“圣上通达仁和,当然不会和我一个无知的女子计较这些。”

她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圣上也不能笃定,那个侍女见过同伴被药哑之后,回宫还敢向苏笙说出实情。

“三郎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皇帝迟疑一下道:“他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后来朕瞧着天色已晚,就让他先回阁中温习功课。”

即便是太子,也逃脱不掉鸡鸣即起、夜半方歇的日子,每逢休沐日还要被皇帝考校功课,苏笙轻声道:“殿下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回到东宫了。”

“难道苏娘子希望三郎留在内廷吗?”圣上平静地望着她那美丽的面容,不知道有没有生气,“以后三郎做了皇帝,有他呆在内廷的时候。”

也只有皇帝才能深夜在内廷逗留,已经分宫别居的皇子无诏不得停留,太子离这个位置虽只有半步之遥,但要他真的登到这一步还为时尚早,苏笙知道她这样说会叫皇帝不高兴,圣上也不是会刻意找气受的人,听了她这话,大概也是要拂袖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