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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身浅笑,仿佛是芙蓉花不胜风的娇羞,圣上握紧了她的手,注视着她的面容,天子冕冠的十二玉旈微微摇晃,“朕从前就说过要立你为后的,又怎么会诓你,等你有了皇子,朕便立他为太子,放在太极殿亲自教导。”

文皇帝当年也是这样亲自抚养孝皇帝的,十三岁就叫他监国,参与军机要务,圣上当年被祖父母养在膝下,孝皇帝诸子女之中也只有陵阳是一出生就被父母亲养在太极殿的,他如今是中年得子,也愿意将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

“万一不是皇子怎么办?”苏笙笑着嗔他道:“合着若是个公主,您就要丢给我自己养着了?”

圣上爱极了她这般的女儿情态,几乎想去亲一亲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奈何又要顾着礼法典仪,只能借了袍袖遮挡与她私下握手亲近,“怎么会,公主的话朕也放在太极殿,只是上朝的时候却顾不到,还得劳烦朕的皇后。”

这一胎是男是女虽然也很要紧,但圣上要立她为后的这一桩心愿已经了了,他们有的是时间再生育皇太子。

他说起“朕的皇后”时,苏笙几乎要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没个正经,您还是至尊呢,叫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朕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间要什么正经?”

她前三个月都不能侍寝,圣上如今也得重新清心寡欲,但口中却还是不饶她的,“朕要是正经,阿笙岂能这么快就有娠的?”

说起这些夜里的私事,苏笙总是说不过他的,她用力地反握了一下圣上的手,随即将手指从他掌心抽了出来,不再理他了。

从太庙归来之后,还有一场宗亲家宴,皇帝本来是不欲叫苏笙出席的,但这是她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显露在人前,苏笙饮了一副安胎的汤药,觉得没什么不妥,便也一道同皇帝落座了。

帝后谒庙辛苦,夜间来得就迟了一些,后宫家宴原本是不许外人参加的,但宗亲已经被皇帝清算了一番,圣上又无嫔妃可以热闹,除了一些血亲相近的宗室,皇帝还邀了命妇入宫,陵阳长公主领了永宁县主坐在君王下首,腊八家宴,宫中仍旧有她一席之地,然而长公主的面上却没有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容,见了这盛大场面只觉心烦意乱。

这一桩与太子的姻缘原是她刻意为沁娘求来的,谁想到宸妃这么快就有了身孕,皇兄又为了她兴师动众,说既然是第一位皇后,总该办一场浩大的册封礼,太子隐隐有被废之势,她的永宁难道也要跟着一起去做废太子妃吗?

她瞧见国夫人席位上有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庞,望之不过三十五六,却已经列坐在命妇之首,也稍微有些疑惑,“那位是哪家的夫人,怎么我从没见过?”

内侍望了一下长公主指去的方向,随即反应过来:“回殿下的话,那是长乐郡主的母亲,她受封鲁国夫人,圣上这次宴请也命人加了她的席位。”

长公主瞬间就没了兴致,“原来竟是她,她的女儿被圣上都送到清修之地了,鲁国夫人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参加宫宴?”

不仅如此,面上也不知道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神情,仿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陛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