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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澄道:“已下葬多时了。”

谭吉玉摇头:“如此,便不好断言了。仆妇丫头们口角时胡言乱语也是有的。”顿了顿,他又故意道,“还有此前被打死的丫头,世子可还记得葬在何处?”

谭吉玉的意思很明显,杨景澄空口白牙说文家杀人,证据呢?没有证据,至多叫人怀疑文正清的人品,暂动不得他的官职。待到了朝堂上,更可说有人心怀歹意攻讦御史,只消把杨景澄摘出来,不消三五个月,便风平浪静了。

至于文正清的名声前途,他能保住文正清的官职小命已然仁至义尽。文正清居然跟着个妇人掺和瑞安公府家事,真是嫌命长!回头他必想法子弄走他,省的叫他坏事!

杨景澄道:“时间有些久了,几个丫头的尸骸我寻不着。不知谭尚书有何妙计?”

谭吉玉捋须笑道:“老朽可没有这等断案的本事,若世子不嫌弃,老朽举荐都察院左都御史详查此事如何?”

朱明德登时急了,那还不是你们的地盘!?正想说话,却听杨景澄不疾不徐的道:“那些事一时难有个水落石出。然昨夜内子乳母殴打通房却是人人得见的。谭尚书以为文家家教如何?”

谭吉玉并不想保文正清,何况乳母再是得脸,直接殴打通房确实过于张狂。文家不把瑞安公府放在眼里之事很难辩驳,此等小事若强行压制,只怕宗室们不服,实在犯不着白惹一身腥。

遂点头道:“虽说有橘生淮南淮北之典故,然乳母已是轻易难改秉性的年纪,可见往日便不守规矩,此事乃文家之过。世子今日冲动了些,文家公子却不冤枉。而今夫人尚在三七之内,看在夫人的份上,就此丢开手,世子以为何?”

文思敏听得此话,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不由暗叹,谭尚书不愧是章首辅的左膀右臂,三言两语便将文家灭顶之罪扭成了家教不好。家风名声平日里自然是要紧的,然在性命面前,又不值一提了。只他今日这顿打算白挨了。唉,当初家里生怕性子怯懦的妹妹在夫家制不住丫头,故意派了刁钻的乳母陪嫁,哪知报到了今日,真真无妄之灾!

杨景澄亦暗叹谭吉玉口舌生花,好生厉害!他倒没指望着能一口气弄死文正清,他上头那位又不是死的。他今日原本就是为了光打雷不下雨的,目的是自污名声的同时狠狠抽文家一巴掌出气。不然按瑞安公的处置,固然脱离了险境,自家却太过委屈。

文家愿当出头鸟欺到他头上,还想全身而退?不撕他几块肉下来,便不是他杨景澄的脾气。哪知谭吉玉朱德明纷纷跳了出来,他又活动了心思。看来朝堂两派对峙比他想的更尖锐,既如此,何妨让事情再大些?恰好给两派人马递上争执的由头。朝堂局势他左右不了,然朝堂吵的越凶,文家必定死的越惨。他家欣儿的仇还没报呢!

于是杨景澄目光慢慢的扫过众人,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谭尚书此言差矣。我可不是为了通房打舅兄的糊涂货色。方才所提之事,尸骸没有,活人却有,诸位想看看否?”

第11章 鞭痕    礼部尚书朱明德猜杨景澄可……

礼部尚书朱明德猜杨景澄可能有后手,他正嫌事儿不够大,当即道:“世子请!”

杨景澄伸手招来了小厮,命他去后头把叶欣儿带到前头来。小厮领命而去,很快,搁着墙体便听见了小厮唤叶欣儿的声音。瑞安公府孩子少场院大,东路一溜四进的院子皆归属杨景澄。他平日里住在二进,灵堂则设在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