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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杨景澄,见张继臣误会,笑道:“断头饭可不归我管,只是我有些琐碎的事要问你,正巧我也饿了,索性带了酒菜来,我们边吃边聊。”

张继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你给我碗吃的便是了,何必吓我!

杨景澄执壶斟酒,清亮的花雕酒注入杯中,隐隐约约的温甜香味萦绕鼻尖。顷刻间酒满,他微微抬手:“请。”

张继臣现已是案板上的鱼肉,苦笑一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景澄笑笑,把酒壶放在他面前,缓缓开口道:“我乃北镇抚司千户一所副千户杨景澄。秦千户命我跟进此案,故有些事想问你打听一二。我是瑞安公之子,不算外人,你不妨坦率些。”

张继臣暗自点头,怪道举止从容优雅,还当是哪个望族家的后生,原来是宗室子弟。目前宗室里除了长乐郡公那等明确投了太后的,余下的倒还可信。于是他点点头道:“世子问吧。”

杨景澄所知的信息甚少,遂先从不大要紧的问起:“你嘱托我们审问长随书童,可是疑他们之中有内奸?”

张继臣很配合的答道:“我的银钱来往他们最清楚,是以有所怀疑。”

杨景澄摇头:“据我所知,一家府邸的资产几何,最明白的往往在内宅,而非老爷身边伺候的。你怎么不交代把尊夫人身边的人一齐审了?”

张继臣笑道:“世子心思细腻,在下佩服。只事有轻重缓急,我只来得及交代外头的。至于内宅女眷,既进了诏狱,自然一个都跑不掉。横竖女人们胆小怕事,迟点审不打紧。”

杨景澄哂笑,招手唤来了龟甲:“去外头与曹百户说一声,请他把张家正院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点出来,尤其是丧偶无子的妇人与独身在张家的大丫头,给我严加看管,与之前一样,看她们的反应,无事一日一报,有事一时辰一报。不明白的去问苗百户。”

张继臣有些惊愕。

杨景澄回过头,不紧不慢的道:“都是天生父母养,男人把女人关在家里头不让见人,就真当她们脑子比男人蠢?男仆一家皆与主家同生共死,反倒不易背叛。这些女子身如浮萍,横竖荣辱皆靠旁人,靠你与靠外人有何区别?”

张继臣摇头道:“我又不曾薄待过她们,她们投了别人,不过些微末的好处,倘或露了马脚,倒不得好死。男仆则不同,他们得了钱财后往别处躲的远远的,买几十亩地盖几间青砖瓦房,便是一方地主了。”

时下风俗,不把女人当回事乃常态。前世被章夫人坑死了的杨景澄嗤笑一声:“你可知,我来寻你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张继成疑惑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