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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澄整了整险些被美人们扒开的衣裳,看向刘常春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我虽不曾同船,能于运河上并行,亦是桩缘分。”

刘常春忙道不敢。

杨景澄笑了笑,道:“我今夜来,不为别的,单只为了好奇你的生意。”

满面笑容的刘常春脸色顿时煞白,无数巧取豪夺的故事顷刻间灌入了脑海,唬的他浑身的肥肉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莫慌,”杨景澄适时安抚道,“我对你这点子小本生意没兴趣,就是想打探打探民生,问一问你这一船来回能得利几何、药材生意是否好做的琐事。你与我分说分说即可。”

刘常春不敢放松,战战兢兢的答道:“草、草民乃小本生意,每岁于运河上来回,贩些生药糊口。一年只有、只有七八千两的利,上下打点后,能余三两千的过日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杨景澄撇撇嘴,知道刘常春报的数至少打了个对折,不过他没细究,而是接着装作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武林府做生意的多不多?”

“多的很。”刘常春乖乖答道,“整个江南富庶,盖因商业繁茂。小人的药材生意寻常的很。真正赚钱的乃那些贩丝绸宝石和洋货的,往京里走一遭,少说有几万两的进账。那家伙,真真是珍珠如土金如铁,豪富的了不得。”

杨景澄又问:“那贩烟草的呢?”

旁边的丁年贵险些被口水呛了下,他们家世子怎底老跟烟草过不去?就您那几百亩地的烟草,晒出来丢市场上,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还用得着逮个商户打探?

刘常春不知前情,依旧麻溜的答道:“烟草近年来亦是暴利,只不如丝绸宝石的打眼。”说着,他觑了觑杨景澄的面色,试探着问,“世子可是想做烟草生意?”

“是啊。”杨景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此番去宁江府做卫指挥使,地方上的武将一个两个穷的叮当响,我竟是受苦去的不成?自然得寻一门营生,赚点子银钱,方不算我白跑了一趟。怎么样?你有熟识的商家么?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刘常春顿觉喜从天降,忙不迭的道:“有的、有的。草民走南闯北,认得不知几多各行各业的商户。以世子的身份体面,草民这等小打小闹的必难入眼,小人今夜就写信,叫人快马加鞭的去家乡寻访。待有了结果,再往宁江府投贴拜见,世子您看如何?”

杨景澄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喜弯弯绕绕的废话,似刘常春这等办事利落的最合眼缘:“行,我等你好消息。”

丁年贵又忍不住看了杨景澄一眼,呼喇巴的想做生意,有什么目的么?

三言两语的敲定了此事,杨景澄更放松了下来。他出京其实与逃命差不了多少,船上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此刻吃着席上的路菜,颇觉的别有一番风味。刘常春见杨景澄只对菜品感兴趣,而视美人们于无物,便料得他身边定有绝色,看不上这等庸脂俗粉,不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