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页

夜幕低垂,甲板上凉风习习。洗完澡的杨景澄命人拖了个躺椅,歪在甲板上乘凉。正迷迷糊糊间,忽闻一阵极轻的脚步靠近。尽管知道八成是丁年贵,但日日被马桓操练的他依旧肌肉一紧,进入了戒备状态。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单是马桓的教导,亦是丁年贵耳提面命的。因此丁年贵在距离杨景澄五步外停住,朗声道:“世子,京中来信。”

杨景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懒洋洋的问道:“你方才上岸,就为了取信?”

丁年贵笑道:“取信的小事自不必我去。只是天越发热了,姑娘们贪凉,全挤在您屋里,难免人多气闷。下半晌靠岸的时候,我带人去城里买了些冰,明日世子可松快点了。”

杨景澄无可无不可,伸手抽过信封,一面拆信,一面随口问道:“谁寄来的?”

“娘娘,”丁年贵笑劝道,“世子别在此处看,灯笼离的远了光线不好,看的伤眼睛。”

于是杨景澄从善如流的翻身而起,也不回房,寻了个挂着灯笼的廊柱,靠在上头展开了信。原只打算匆匆扫一眼看个大概,回头叫轻烟细细翻译的,不想珠圆玉润的笔锋下,竟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话!然最令他惊愕的并非与上一次截然不同的行文风格,而是开头第一句话。

“万全兵权,我亦肖想许久,吾孙愿与祖合作否?”

第210章 监听    杨景澄瞪着手里轻飘飘的几……

杨景澄瞪着手里轻飘飘的几张信纸,直接呆住了。历朝历代对兵权防范甚严,盖因兵权在手天下我有。哪怕坐不稳江山,起码能把当朝祸害个尸横遍野。因此,先贤使了个绝妙的计谋——兵权与财权分立。兵权看着威风凛凛,可人用马嚼哪样不是钱?只消掐住了源头,自然能把兵爷们降的服服帖帖。

时日长了,慢慢形成了新的风俗与朝堂格局。因为凡举选拔、调度、升迁、拨款、兵备兵械,乃至兵源,皆在兵部。因此争夺的焦点已经不在于将领,而在专用来辖制兵权的兵部。而兵部一群文官,与户部吏部礼部等衙门,并无不同。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是武将的杨景澄,亦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将领们本身的想法,认为他们早已同文官们一样站好了队,分割了朝野。

万万没想到,章太后居然是没有兵权的!

杨景澄借着灯光,匆匆看完了信笺。此番章太后主要写的就是万全镇总兵英国公的各色资料,包含脾性与姻亲关系。对于英国公,杨景澄早有耳闻,英国公之女乃江阳国公夫人,毫不意外的生育艰难。他当年回京时拜见各路亲戚,就被江阳国公夫人当压床童子,硬要婆子架着他在国公正房里的大床上滚了好几圈。那会子他已经十一岁了,简直记忆深刻!因此,英国公算是他比较早认识的勋贵之一。但双方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看完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里,杨景澄侧头问丁年贵:“康良侯与太后是甚关系?”

丁年贵沉默了一会儿,道:“似乎,没什么关系。”

杨景澄目光一凝:“也就是说,康良侯其实是章首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