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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当我们不会算账?四十万斤粮食,合银二十万两。我们得给下头人留点吧?再几个人分一分吧?那能剩多少?姓章的尚在徽州没调走,这钱我们拿着烫手呐!”赵良策贼笑着道,“一人几万两烫手的银钱,拿去换皇帝的欢心,你说划算不划算?待他登基了,一年几万他都懒看我们一眼。”赵良策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点江山般的道,“雪中送炭,方是情谊!对不对?”

许平安笑出声:“怼!”能多拿回一些粮食,杨景澄定然多高兴一分。这也算他的功劳了。赵良策说了一大堆废话,唯有最后一句,确实是道理。

“许大人,我心向明月,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啊!”赵良策话音刚落,许平安便察觉有温润之物被塞进了自己的手中。不消借光打量,光凭手中质感,便知是块上好的和田籽料,至于做成了个什么物件,倒暂且摸不出来。他这算丢了块翡翠,回来了块和田么?

送礼说话,皆须点到为止,赵良策再次举起酒杯,朝许平安眨了眨眼,一饮而尽,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全程都装作来劝酒的模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许平安轻笑,赵良策么?有点意思。

九月初一,京城。

徽州的消息,陆陆续续的送进了京中。章首辅被大孙子气的连省了三顿饭,只好揪来儿子劈头盖脸的痛骂了好几日方消了胸腹间乱窜的火气。子孙上进,家族方能繁茂。可章家的子孙们,一个两个的,脑子都进了水!康良侯,九边重镇的总兵官,麾下将士十数万,连永和帝都想拉拢的猛将;蔡仪,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执掌一方军政大权,亦是朝廷响当当的人物,章士阁竟敢不放在眼里!老子都得客客气气的好么!

若非章士阁远在徽州,章首辅非动家法不可!

章太后与章首辅的恼怒差不多,与章首辅不同的是,康良侯是她的人。朝中官僚鲜有看的起女人的,因此直接效忠于她而非章首辅的凤毛麟角,康良侯正是其一。手中握着九边之一的权柄,正是她的底气所在。

久在权力中心的人,想法总比旁人复杂。明面上看,乃章士阁年轻气盛不懂事,可看在章太后眼里,她便怀疑,是不是章首辅在试探她的底线?长乐郡公依旧频繁初入章府,章太后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与章家有了巨大的裂痕。为此,章太后也暗生怒意,难道杨景澄还不够你章首辅拿捏的么?非要寻个彻头彻尾的傀儡才甘心!?

而永和帝不高兴的则是杨景澄疑似在替章士阁扫尾,他挑中的继承人向仇家示好,如何忍得!?放下手中的密折,永和帝沉声道:“如此大事,瑞安公世子不曾有奏折呈上么?”

他倒要看看,杨景澄是否真当自己是章太后的亲孙子了!

第267章 装傻    杨景澄一早料到永和帝会起……

杨景澄一早料到永和帝会起疑心,他的行事也确实明显偏向了章太后。在永和帝与章太后之间,他没什么好摇摆的。从被当做储君候选的第一日起,永和帝是永无止境的怀疑,而章太后则是要什么给什么。不论章太后有甚私心,她至少比永和帝可靠。

杨景澄甚至隐隐有些理解长乐的选择,以长乐的性格,横竖要抱着旁人的大腿才能活,那永和帝与章首辅相比,几乎犯不着犹豫。有时候杨景澄会想,这,难道就是孤家寡人么?多疑、善变,举世皆敌。同样是执掌朝纲的章太后,反倒比乾清宫内的帝王大气的多。

天下闹成这个样子,可见章太后亦算不得甚明君。永和帝处处落下峰,并非章太后真的惊才绝艳,全因永和帝太招人烦!以杨景澄的闹事能力,若非顾忌永和帝,章士阁截粮之事压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