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仿佛从未听见卓远这么严厉过，抖抖，还是坐回来，只是一直嘟着嘴，也不看他，眼眶红红的。

“阿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桃桃，都听好，六叔，还有舅舅这次出征的时间会有些长，可能会错过好几个年关，也可能很快就能回来。你们在家中，要听阿悦和二哥的话，无论六叔在不在家中，都要好好的，要是谁不听话，六叔和舅舅这次真揍人的！都听到吗？”卓远严肃问。

“呜呜，听到。”只有小七听话应声，小六颔首哭着没有出声。

桃桃和小八哭得最厉害。

小五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哭，只是一身都在发抖。

阿四的筷子方才就掉，一直呆呆看着卓远，听着卓远说完方才那句话，愣愣看他，真的仗，西秦和羌亚真的仗！

这次和梦里一样，六叔离京前说的话都一样，这次出征的时间有些长，可能会错过好几个年关，也可能很快就能回来，无论他在不在家中，他们都要好好的，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阿悦不在，二哥也不在，但旁的，六叔的语气，神态，都如出一辙，错不！

很久之后，直到他长大，他才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那个时候的六叔其实已经就知道，自己应当回不来……

阿四红双眼。

……

卓新直到吃完饭都没露面，也不在苑中，沈悦问起的时候，叶子说，二公子一个人去南郊马场骑马。

也是去骑马。

沈悦点点头，没有多问。

今日孩子们都哭很长一段时间，也粘着卓远不放，卓远花很长时间哄，也花很长时间陪府中的孩子。

分离总是最难的。

上次穗穗离开的时候，几个孩子就哭得不行，这次还是卓远……

好容易将小六和桃桃哄睡，卓远在屋中有些舍不得离开，看着她们两人入睡的模样，仿佛都能想起她们小时候的样子。

他记得小六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记得小六开口唤得第一声“六叔”，他眼中难以置信的惊讶，似是恐惧和同野狼的厮杀都不足为据，他多希望每日听到她的声音，似天籁一般。

桃桃是姐姐的女儿，姐姐出嫁时候样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很疼爱桃桃，既盼着，又舍不得她日后出嫁的时候……

沈悦静静陪着他一道，也见他默不作声得看桃桃和小六许久，最后起身，替她们两人拉上被子，最后，又俯身，轻轻吻上两个宝贝的额头，“六叔舅舅，会想你的。”

沈悦看得眼中似有风沙眯眼。

“走吧。”卓远牵她起身，仿佛怕久留不舍。

等到小五，小八和齐格处，小五临睡，眉头还是皱起的，没有松开，伸手紧紧拽着被子，仿佛怕被子跑掉一般。

卓远也看小五许久，脑海中皆是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