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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春 白糖三两 1094 字 2022-10-18

她知道梁歇一定看出来了。

容恪的手指已经顶在了刀鞘上,随时准备动手强闯。

守城的官员仍对容莺的身份怀疑,总觉得她面目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便询问梁歇:“我见这女子好似在何处见过,梁侍郎可有同感?”

梁歇官职高,又是刑部的人,平日里走动比他定要多上不少。要是连梁歇都认不出来,那就可以放行了,总归梁歇都说没问题,出事也赖不到他身上。

容莺心里的弦紧绷着,看向梁歇的目光中甚至多了几分乞求。

她知道聆春对自己说的话有三分是假,因此才更加畏惧,梁歇与她并无情分,兴许还会当她是耻辱,哪里来得理由再帮她。

然而这些思绪并未持续太久,梁歇的回答来得很快,微凉的目光短暂地落在她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就好像真的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未曾见过。”

等待回答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默默将刀剑按了回去。官员得了保证也不愿再管,吩咐人给他们放行,连同要出城的梁歇一起离开。

容莺坐在马车中,眼看着自己出了长安的城门,短短的距离却让她觉得格外漫长,就连紧绷的地神经都慢慢松懈了下来。

自有记忆起,她就在皇宫长大,后来出宫也是因为被方士说不详,父皇将她送到了珑山寺,孤零零的没人管。离开皇宫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更何谈离开过长安。她不曾亲眼去看过母亲说过的江南,去看过三哥说过的塞北,如今她终于要离开这里,却是迫不得已,心中生不出一丝喜悦来。

闻人湙此刻应当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正四处让人搜寻她的踪迹吧。

容莺从小窗中探出身子,看着天上露出半轮的月亮,叹了口气,目光再一转,却是看到了月下的梁歇。

他一身青衫覆了层冷白的月光,如同青松上压着薄霜,颇有些清寂肃正的气度。

在这一刻,她竟突然觉得,如果长安没有失陷,能嫁与这样的人也是幸事。不过聆春说她与梁歇两情相悦,看来是当不得真,只是梁歇的确为人仗义,若放走她的事被闻人湙知道,兴许也会连累到他。

如此想着,她便钻出了马车,容恪怕她摔到,立刻扶着她,问道:“怎么不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