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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瑕盈低声说道。

瑕盈没有继续解释,匡庐也随即意识到,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了。

“原来……是这样。”他叹了一声,“难怪先生会在这个人身上投下如此多的精力——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她……会对您带来威胁吗?”

瑕盈一时无言。

匡庐的这个问题,让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世上的威胁分有许多种,譬如无人知晓的诡计,横扫一切的暴力,步步为营的阴谋……在他仅有的二十七年人生中,这些危险的事物始终是他最为忠诚的友邻。

他熟悉它们,摆弄它们,信赖它们。

但如今他却遇上了一件新鲜事——他惊讶地发现,当一个人擅自对另一个人、某件事物、某种经历、乃至于某段回忆升起渴望,那么这个人也立刻面临着被渴望之物束缚、控制的危险。

……而他暂时没有处理这种渴望的经验。

瑕盈只是依稀生出了一种感觉,有些威胁令人恐惧,有些威胁令人憎恶,但也有一些令人留恋,令人情不自禁。

令人想要接近,想要占有。

比如她留在铜汤媪上陌生却并不令人讨厌的气息。

比如那只白皙的手拂过脸颊,留下令人颤栗的温馨触感。

正是这些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冯嫣的存在变得特别,变得意义重大。

如今,那只铜壶曾经锁沾染的属于冯嫣的气息,早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可是有些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好像一旦体验过就要始终忍受它的噬咬和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