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中自己的脸,冯榷一时有些茫然——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这样老去了。
“老夫人中午是做梦了吗?”沉香问道。
“是啊。”
“是很高兴的梦吗?”
“……为什么这么问?”
“哦……因为我听见您笑了好几声。”沉香的手飞快地捋顺老人的头发,将它们妥帖地盘在脑后,“很少见您梦里这么开心。”
冯榷笑了一声,“不是什么好梦。”
“是吗。”
“是啊……我梦见了,年轻的时候……还有一些,故人。”
沉香手里的梳子停了停,脸上虽然还在微笑,但却不说话了。
冯榷听着梳子缓慢摩挲过长发的声音。
“……我小的时候,”老人低声道,“我的姐姐……也经常在午睡以后,给我梳头。”
“您是想她了吗?”
“大概……吧。”冯榷忽然颦眉想了想,“再过两天,又到她的忌日了。”
沉香点了点头,“……不过今年看这封山的架势,大爷怕是没法子再上来祭奠了。”
冯榷沉默了一会儿,“一会儿你去药房问问,看他们那边还有没有山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