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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有戍卫像往常一样巡夜,百姓在各自的树下收拾自己所剩无几的行李,谁也睡不下。

大部分在露天行走的人都穿着雨具,从上头往下看,只能看见一个个圆斗笠像铜钱草一样漂来漂去,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槐青和三千岁躲在一处枝头,尽管此刻天空中有结界,他们仍小心地在树间移动,以避免任何可能淋雨的风险。

突然,槐青的眼睛睁大了,“诶,你看那边”

三千岁应声抬头,倒抽一口“嘶”的凉气。

远处有少年身着常衣,身后带着一群侍卫,走在根系与根系堆叠的过道上。

他既没有撑伞,也没有戴帽。

所有他经过的地方,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向着这少年看去在一堆草黄色的人群中间,他的白衣是如此显眼。

三千岁刚想回头对槐青说不要轻举妄动,就看见槐青已经跳下了枝桠,向着少年的方向跑远了。

三千岁骂了一声。

一阵风轻飘飘地吹来,风中带着一点属于此人的信息,在嗅过之后,三千岁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将自己整个人隐去了枝桠。

这气息,令三千岁隐隐感到不安。

它凝神望着少年慢慢靠近,又慢慢远离,直到背影几乎快要融进了夜色里,槐青的声音才又忽然从身后传来。

“我打听到了!”槐青语带兴奋,“这人是不久前从金陵到洛阳来的晋王世孙,昨晚晋王入宫以后就没有再出来,今日他代晋王绕城巡视。”

“喔。”三千岁皱紧了眉,“就这样,没别的了?”

“没了,”槐青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什么,“哦,我还听到有人说,陛下和晋王眼下都年事已高,今后帝位总是要传到这位晋王孙手上的这看起来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