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重怨04

仵作惊华 薄月栖烟 5364 字 5个月前

戚浔想到碧云提到过的镯子,“今日碧云还提到一事,说余月芙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本是一对,可前次跟着郡主去芷园游园之时,其中一只镯子遗失了,那对镯子是余月芙自己出府买的,她十分喜欢。”

傅玦疑道:“镯子在芷园遗失了?”

戚浔点头,“极有可能,并且那镯子的来路也需查证。”她将拿回来的妆奁盒子打开,“这其中的玉雕,乃是新手所造,略有粗糙,可余月芙爱不释手,多半是心仪之人所赠,那镯子的雕工虽是精巧,却不一定是她自己买的,时间是在腊月初,只可惜她并未告诉侍婢们是在何处买的。”

宋怀瑾便道:“明日将她常去的铺子都走访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说至此他长叹一声,“这案子比定安伯府的案子还要复杂,且不知要牵扯出谁家来,王爷,您如何看?”

傅玦道:“既是命案,牵扯出谁家也不能姑息,你安心办案,但有拦阻,也有本王在。”

宋怀瑾得了定心丸,只觉大理寺有了倚仗,“有王爷坐镇就再好不过了,想来他们知道是大理寺和刑部一同查办,也不敢推搪敷衍。”

见夜色已深,宋怀瑾便道:“既如此,今夜便先下值,明日各司其职,务必令案情有所进展。”

众人应是,纷纷告辞退下,覃文州亦起身归府,宋怀瑾忙去送他。

戚浔收好妆奁盒子,心底却有些疑问,她落后一步问傅玦,“王爷,那园中当真没有红泥?”

傅玦应是,他看出戚浔疑虑在何处,便道:“红泥不一定是在园内沾上的,三月二十五那夜,余月芙还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在那时沾上的也不一定。”

这亦是戚浔所想,她将妆奁盒子抱起,“那卑职便告退了。”

“慢着。”傅玦叫住她,“适才去侯府,可曾受欺负?”

戚浔心弦微动,抬眸便对上傅玦温润的眸子,她忙道:“没有,的确见到了那日遇见的两个妇人,她们已经得了教训,如今又知道卑职确在大理寺当差,并不敢如何。”

傅玦颔首,却不再多言,“天色晚了,归家去吧。”

傅玦似乎有事与宋怀瑾相商,并不着急离开,戚浔看他一眼,莫名觉得承了他的关切有些过意不去,她抿了抿唇,难得磨蹭,“多谢王爷。”

傅玦弯唇,“谢我什么?”

戚浔不知如何言说,那夜傅玦说受欺负了要告诉他,今日她也分毫不觉去侯府会受委屈,可傅玦想到了,虽只是一问,却令她心腔子里热乎乎的。

可非要说谢他关怀,又实在矫情,戚浔眨眨眼,“谢王爷此番做大理寺的靠山!”

“谁的靠山?”傅玦望着她。

戚浔被他问的一呆,恰在此时,宋怀瑾去而复返,他惊讶的看着戚浔,“你怎么还没走?快将证物放好回家去吧!”

戚浔忙应声,抱着妆奁盒子至证物房放下,而后呼出口气,将心底那丝异样也一并呼出去,只道傅玦年纪轻轻,耳朵竟不好使了,幸而他的残疾是装的,否则也太过可怜!

戚浔麻溜出了衙门,离开时往正堂一看,堂中果然灯火大亮,她催马归家,路上仔细琢磨余月芙这半年来的变化,越琢磨越觉得繁杂,回家后索性找来纸笔将今日碧云几人供词按照时日顺序写下,免得乱了思绪。

第二日一早,戚浔刚到衙门便与宋怀瑾碰个正着,宋怀瑾道:“正好,你与我一道去威远伯府看看,去见见杜玉萝姑娘,你是女子,去见女眷方便许多,待会儿你见机行事。”

今日衙门诸人各有差事,戚浔自然听从调配,没多时等待周蔚,三人一道离开大理寺往威远伯府去。

威远伯府坐落在城东安平坊中,此处虽不及安政坊来的奢贵,却也是寸土寸金之地,清晨的曦光落在三人身上,晨风略带凉意,三人一路至伯府门前驻马,刚下马站定,府门先一步从内打开,槛内站着四五人,除了杜玉萝之外,还有一清妍毓秀的黄衣女子格外让三人眼熟。

她身侧站着个俊逸的白衣男子,那人似正要出门,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你先带着彤儿,待衙门事了我再过来。”

杜玉萝看着他们二人笑道:“行了行了,姐夫快走吧,姐姐在自家好得很。”

白衣男子笑着出来,待看到街边宋怀瑾三人才微微一愣,“你们是——”

“我们是大理寺的,来问案子。”

宋怀瑾答话,门内杜玉萝几人也看了出来,杜玉萝认得他们,面色一变,“宋少卿?你们是来问芙儿的案子?”

宋怀瑾颔首,杜玉萝忙迎出来,“我猜到你们今日会来了,哦对了,这是我姐夫方仲崎,如今在礼部当差——”

她又看向白衣男子,“姐夫,这是大理寺的宋少卿。”

方仲崎与三人拱手见礼,“原来是少卿大人,余姑娘的案子昨夜我们都听说了,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大人吩咐。”

宋怀瑾道,“今日是有事要问二小姐,方大人不必客气,若是需要,会请你们帮忙的。”

方仲崎面露了然,与众人告辞后,上了早已备好的自家马车,很快消失在了长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