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训练该有的力度，他们超过分寸了。”

“这是迪克选的沟通方式，你插手才是打破平衡。”杰森指着在场上狼狈打滚的迪克道，“要是他能输给一个小崽子，那才真是丢人，下一步就能指望夜翼被稻草人干趴下了。”

提姆宽慰道，“看得出来达米安经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成年后他或许能达到人类的极限——但，那也要多年以后了，至少现在他还不是夜翼的对手。”

“能不能给我留点体面，我觉得这几秒钟会成为我在一个月内被大肆嘲笑的点。”迪克叹息，他的脚轻巧地蹬在达米安的棍子上，将棍子戳刺的方向打偏。他腰背发力，双手撑在地上翻过去。身后刚好就是达米安之前取了长棍的武器架。

迪克看都不回头看一眼，得心应手地摸出两根短棍。两根简单的木棍在他手心里灵活得仿佛他肢体衍生出来的部分，他甩了几圈棍花。杰森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嘁，果然，就爱炫。”

而迪克的短棍在指尖转了几圈，在达米安下一次突袭过来时一棍隔开对方的进攻，另一根棍子敲在达米安的手腕上。

达米安吃痛松手，迪克把长棍短棍一块儿扔出去，“好啦，现在是公平对决啦。”

达米安不服输地提拳冲过来要打他的下巴，迪克手臂上抬，用手掌包裹住小孩的拳头。两人另一手的拳头架在一起，互不相让。

达米安挣脱迪克的手掌。他们近身搏斗几招，拳脚相接，碰撞间声音沉闷。两人用战斗的方式了解彼此。

小刺客清楚，力量和速度，他都输了。夜翼多年的实战经验确实不是训练和基因改造就可以弥补的。而真正令达米安感到挫败的是，他每一下都出的是杀招，而迪克只是在被动防御，这是一种展现力量的方式。达米安当然能拿出更多危险的手段，但是这些手段在迪克面前都显得很没劲。

没劲，真的没劲透了。达米安屈膝上跳，一个恶狠狠的头槌撞在迪克的下巴上，迪克正想说点双关语活跃气氛，给这一下撞得“嗷”惨叫出声。

杰森嘴里的爆米花喷出来，“精彩。”他没心没肺地鼓掌，“精彩，恶魔崽，揍他的脸，快！”

“兄弟爱呢，小翅膀？”迪克揉着腮帮子沮丧地大吼。

而杰森只是得瑟地看着他，“没有那玩意儿。”

达米安停在原地。他不动手，迪克也就不动作，“你不想打了吗？”

“你赢了，格雷森。”小刺客冷冷地说。

格雷森全方位地赢了。此刻达米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家庭陷阱。他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迪克的决斗请求，那是盖着草皮的陷阱，专门捕捉他这种好斗逞凶的小豹子。

不管达米安怎样下狠手，这场战斗都是光明正大的。这不是一场刺杀，达米安所能利用的优势所剩无几，他必须直面年龄和经验带来的劣势，成为迪克的手下败将。

而迪克把地点选在了训练室，这既是阻碍，也是保护。阻碍达米安拿到真正具有杀伤性的武器，也保护达米安在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心里的印象——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场对练罢了。

母亲没告诉他，理查德·格雷森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反而是长了狐狸耳朵狐狸尾巴的陶德，他就像一只真正的狐狸在那边傻乐。德雷克，陶德的饲主，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那对达米安来说无关紧要。

刺客不是一个讲究荣誉的职业。而母亲和祖父的想法很奇怪，有时他们重视尊严，有时太多东西比尊严、荣誉和信仰重要。

迪克赢了，但达米安并不服输。

达米安不服输，但他和迪克的赌约已经得出了结果。

“我姑且会听你的话，在我留在哥谭的这段时间里。”达米安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硬，而不是那么挫败。

“那我这一头槌吃得不亏。”迪克咧开嘴笑，这让达米安怀疑自己对他心机深沉的评价是否正确，他可能和陶德都是傻乐一族。